感情了。”周进故作感叹道。
师爷以为周进是想要钱,他想着临行前,周少儒大人对他的嘱咐,要他的命可以,要他的钱,连一文钱都不行,只好陪笑说道,“周少儒大人初来乍到,连齐鲁巡抚衙门里诸多衙役的俸禄都开不出来,哪有银子赔偿伯爷的损失?”
“他总可以借吧?”周进引诱道,“以他登莱巡抚大人的身份,只要他愿意开口,还不是想要多少银子,就能借到多少银子?”
师爷苦笑道,“齐鲁行省前几年,被清军南下侵扰了好几次,芝罘海港建设,又在齐鲁境内各州府广泛募资,如今大家都指望芝罘海港发展起来,盈利后拿分红,真正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不至于吧?”周进不相信道。
师爷沉吟道,“各州府有名有姓的地主官僚和乡间土豪,要说真拿不出一些真金白银,恐怕也不尽然,但他们只愿意把钱借出去,约定利息,到时候还本付息。周少儒大人纵然深受皇上信任,但也没有这个魄力,敢向别人借高利贷啊?况且拿什么还呢?我们还在担心,接下来一两年,齐鲁境内的钱粮赋税,能否按时完成征缴呢。”
“哦,你们周少儒大人不敢向外人借银子,就想方设法在我头上勒掯?”周进生气道。
“也不纯粹是这样。”师爷陪笑道,“还不是都听说,伯爷是理财高手,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要不然,齐鲁境内那么多土豪富商,为何甘愿出资入股,参与芝罘海港建设?”
两人在言语上拉扯了许久,最后还是周进图穷匕见,给师爷出了一个馊主意,“我如今正是用银子的时候,只要芝罘海港发展起来,不愁不能还本付息,因此哪怕是高利贷,我也愿意接受。但因为登莱二州,地处偏远,人口不多,钱粮赋税总量有限,即便拿出来作抵押,也借不到多少银子?更何况,我还要养活数万人马,财务压力很大……”
说到这里,周进的声音停了下来,他直直地看着师爷,等待对方反馈。
师爷连忙问道,“伯爷有话不妨明说?小人在周少儒大人面前,还是有资格参与议事的。”
“那就好。”周进点头说道,“我想请齐鲁行省巡抚周少儒大人,帮我一个小忙,以齐鲁、登莱两地钱粮赋税收入作保,以适当的利息标准,向外界借贷一百万两银子,用于芝罘海港二、三期建设和蓬莱兵工厂、蓬莱纺织厂的扩大再生产。三年后保本付息,一文不少地还给出借方。”
等于说,周进是想以齐鲁巡抚衙门和登莱巡抚衙门的信誉做抵押,方便他向外借款。
“伯爷的赚钱能力,周少儒大人必然是相信的。但以钱粮赋税作为担保,向外借高利贷,可谓闻所未闻。万一伯爷名下的工场经营不善,欠债高达上百万两银子不还,那岂不是要由齐鲁巡抚衙门出面……出面……”师爷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谁说,让齐鲁巡抚衙门出面,给我擦屁股?”周进笑道,“周少儒大人或许有这个担心。但你告诉他,我会在借债条款中写道,齐鲁巡抚衙门的连带责任,以十万两银子为限。而且,借来的本金,也会拿出至少八万两银子,交由齐鲁巡抚衙门掌管。也就是说,那十万两银子的欠款,由你们来花,也由你们来还。你看怎么样?”
师爷心想,“这笔买卖或许也做得?银子由松江伯周进安排人手来借,借来的银子中,分出八万两银子给齐鲁巡抚衙门,三年期满之后,最多仅需要偿还十万两银子,顶多也就亏了二万两银子进去,但可以从松江伯周进手中,得到一千名训练有素的燧发枪手。按照每支燧发枪二十两银子的价格,仅此一项,就收回成本了,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风险啊?”
“那我先回去,和周少儒大人先商量一番,尽快给伯爷一个回复?”师爷说道。
周进不耐烦道,“速去速回,别到时候,我改变主意了,你们又过来恳求我了?届时我可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