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州城墙蹒跚前行。
“吴月先,你这无耻叛徒!”城墙上,北直隶行省布政使徐仲华大人睚眦欲裂,高声咒骂道。这些人可都是他的治下子民,结果却被吴月先这厮掳掠过来,做了攻城炮灰,这让他心中怎能不生气呢?
保州知府左光争大人亦是气得面皮发紫,握紧拳头:“拿无辜百姓当炮灰,他吴月先怎下得去手!”
张诗卿眼眶泛红,心中五味杂陈,可眼下形势危急,也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他只能咬咬牙,大声下令道:“准备射击!绝不能让清军破城!”
士兵们面露不忍,可军令如山,只得将火枪对准下方。
城下,壮丁们哭声、喊声交织,有人想往后逃,却被山海军的利刃逼回。清军则躲在后面,冷眼旁观,只等守军弹药耗尽,坐收渔翁之利。
第一排火枪齐射,硝烟中,数名壮丁倒下,鲜血在黄土上蔓延,惨嚎声令人心碎。但后面的清军督战队挥舞着鞭子,驱赶着人群继续前进。
城墙上,守军们手心冒汗,装填弹药的手微微颤抖。每一次扣动扳机,看着鲜活的生命倒下,心中的煎熬便添一分。
张诗卿望着这人间炼狱般的场景,脑子飞速运转,试图寻出破局之法。
“大人,不能再这样下去,咱们得想法子吓退这些百姓,尽量不伤他们性命。”有士卒提议。
张诗卿眼睛一亮,当即传令:“收集城中锣鼓,大声呐喊,佯装出城突袭!”
一时间,保州城内锣鼓喧天,杀声震耳。守军们打开城门,摆出冲锋架势。那些壮丁本就心虚,见状吓得瘫倒在地,四处奔逃。山海军一时也乱了阵脚,清军主力仓促间,没有做好和保州守军城下决战的准备,也只好匆忙鸣金收兵。
这一喘息之机,对保州守军弥足珍贵。他们迅速修补城墙,清点弹药,鼓舞士气。张诗卿深知,清军不会善罢甘休,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礼亲王歹善在大帐内听闻兵败,怒不可遏,将一众将领骂得狗血淋头。“废物!连一群乌合之众都拿不下,明日给我全力攻城,火炮不间断,我就不信轰不开这城门!”
次日清晨,清军重振旗鼓,火炮齐鸣,炮弹如雨点般砸向保州城。城墙多处出现裂缝,砖石簌簌而落。守军们在枪林弹雨中顽强抵抗,用身体堵住缺口。
“张大人,城墙东北角快守不住了!”士卒来报。
张诗卿带着预备队奔赴而去,只见清军已架起云梯,蜂拥而上。他挥舞长刀,砍翻几个登城清兵,大声呼喊:“兄弟们,保家卫国,就在此刻!”
士兵们受其鼓舞,奋勇拼杀,除了密集的燧发枪声之外,还有滚烫的热油、尖锐的礌石等,一股脑儿地向城下倾泻。
双方僵持不下,尸横遍野。保州城宛如惊涛骇浪中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关键时刻,城中百姓自发涌上城墙,送水送饭,搬运弹药,军民一心,让这摇摇欲坠的防线暂时稳住了。
吴月先见蚁附攻城受阻,又心生毒计。他命人在城外挖掘地道,妄图从地下潜入城中。幸好保州守军早有防备,沿城墙内侧挖掘壕沟,监听动静,一旦发现地道,便用烟熏、水淹,让清军的计划屡屡落空。
鏖战数日,清军损兵折将,士气低落;保州守军亦是精疲力竭,伤痕累累。歹善望着毫无进展的战局,心中第一次泛起一丝迷茫。
而保州城内,虽处境艰难,可军民的眼神愈发坚定,只要城在,希望便在,他们决心与保州共存亡,在这血与火交织的战场,书写不屈的篇章,等待着转机的曙光穿透硝烟,洒向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
此时,远方一支神秘援军正星夜疾驰而来,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隐隐作响,似为这绝境中的保州带来了新的变数,没人知晓,这变数究竟会将局势引向何方,唯有战火依旧在燃烧,见证着这场残酷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