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名单,罪不容赦,即便议和,你能讨到什么好?”
忠亲王济尔哈朗闻言后,禁不住呼吸为之一窒。他这几天忙着考虑明哲保身之事,倒是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是啊,即便双方议和成功,女真八旗的血脉得以保全,但这与他济尔哈朗有什么关系呢?
他济尔哈朗必然是失意者啊。
三位亲王最终没能达成一致,但盛京城中的形势,却越发险恶起来。
曹格夺嫡失败,清廷权柄由皇太后布木布泰和三位亲王共享之后,正蓝旗便成为了没人疼没人爱的野孩子,处处受到冷落和针对。
以往的军需分配,正蓝旗总是被克扣,粮草常是霉烂陈谷,兵器也多是钝刃残甲;战场上,他们总被派往最险之地,浴血奋战后,战功却屡屡被其他旗瓜分。旗下的将士们满心愤懑,却又申诉无门,眼睁睁看着同根而生的八旗兄弟,境遇却天差地别。
对于很多正蓝旗的人来说,既然他们没有从皇太后布木布泰和幼帝福临那里享受好处,便也没有跟着这一对母子俩陪葬的义务。
他们巴不得皇太后布木布泰和三位亲王倒台,换其他人上台。
城郭之外,大军压境,如乌云蔽日,让整个盛京人心惶惶。可在正蓝旗的营帐内,气氛却有些异样。
对于那些靠着清廷庇佑、尽享荣华的既得利益者,这是大厦将倾的末日;但在正蓝旗许多普通士卒眼中,却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一个逆天改命的契机。
夜幕低垂,篝火摇曳,几个正蓝旗的年轻士兵围坐在一起,压低了声音交谈。其中一个叫巴特尔的,目光炯炯,透着不甘与期许:“咱们拼死拼活,为大清征战多年,可如今得到了什么?粮草不足,上头还不把咱当人看。”
另一个瘦高些的乌力吉接话道:“就是,听说曹格将军在金陵混得风生水起,如今是新编辽军骑营领队兼骑射总教习,那可是实打实的本事。跟着他,说不定以后有好日子过。”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向往。在他们心中,曹格是正蓝旗出身,如今在外闯出了名堂,是他们未来的希望。若真能有朝一日投靠金陵,有曹格将军照应,总好过在这盛京憋屈等死。
这般私底下的嘀咕,起初如微风,在正蓝旗中悄然传递,可渐渐就成了一股暗流,涌动得愈发强烈。
但在这风云变幻的盛京,没有什么能逃过有心人的眼睛。渝亲王阿济格,为人凶狠多疑,掌控着城中密探眼线。
很快,正蓝旗的人心异动就传进了他的耳朵之中。
阿济格听闻后,怒目圆睁,拍案而起:“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大清还没亡,就想叛逃!”他当即决定杀鸡儆猴,亲自披挂,带着一队亲兵,直扑正蓝旗营地。
一时间,正蓝旗营地火光冲天,阿济格的亲兵如狼似虎,见人就搜,将许多还在睡梦中的士兵粗暴地拽出营帐。那些中层武将,更是重点抓捕对象。
巴图鲁,正蓝旗一位英勇善战的参领,听闻动静,刚冲出营帐,就被几把长枪抵住咽喉。
他怒视着阿济格:“王爷,我们何罪之有?”
阿济格冷笑一声:“哼,你们私底下串联,意图叛变,还敢称无罪?”
数十名中层武将被铁链锁拿,关押进了盛京阴暗潮湿的大牢。牢房内,众人满腔怒火。
苏赫,一位颇受敬重的游击将军,捶打着牢门:“阿济格这是欲加之罪!咱们不过是想为兄弟们谋条活路,何错之有?”
旁边有人苦笑着回应:“在他们眼中,咱们正蓝旗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吧。”
消息传出,正蓝旗上下群情激愤。普通士兵们虽敢怒不敢言,但看向主帐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仇恨。而高层将领们,一面安抚士兵,一面也陷入了两难。
继续效忠于清廷,前途未卜且饱受欺压;可要真与金陵联络,又被阿济格盯得死死的,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