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又问他如何逃出的,在外面又靠什么活下来,又是怎么到了陆家的,小虎一一答了。
又自哭了一场,玉兰口中骂着黑了心肝的舅母,懦弱的舅舅,去搜刮了自家的银钱,连个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愿意养。
一时感激陆方海伸出援手,才使得她与小虎又见了面。
一时又悲愤摊上那么一个母亲,生了三个孩子,一个都没得好日子过。
家中的下人已被她遣出,只有小虎和杜文秀听着她絮絮叨叨念着骂着,也不吭声。
“如今多亏遇到了方海哥和嫂子,不然怕是我这兄弟活不过这个冬。”玉兰望着杜文秀,言辞恳切。
杜文秀也忙摆手:“都是邻里邻居的住着,便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些年也当有分情义在,何况我们两家的关系......”
两家什么关系?
杜家和吕氏可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只不过与玉兰好些罢了。
看着杜文秀似有些欲言又止,玉兰唤了杏花将小虎带下去吃果子。
小虎不在跟前,杜文秀没了顾忌,便直言道:
“今日带小虎来,是觉得他毕竟是你亲弟弟,找了回来不让你知道也不像话。只不知你对他可有什么安排?”
玉兰用帕子揉了揉眼角,蹙眉思虑一时,看着杜文秀要说不说的样子。
杜文秀心下了然:“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她却摇了摇头,又沉默半晌。
杜文秀不知她什么意思,也不说话,只等她开口。
“嫂子,按说小虎是我亲弟弟,嫂子和方海哥能将他找了回来,便是于我家有大恩,我便是结草衔环也不能报。”
“只是如今我也是寄人篱下,半分不由自己,若是留下小虎,以后与我颠沛流离,只怕命运更是多舛。”
杜文秀听得疑惑,她是与人做了外室,到底这院子里应是她做主,虽是靠着好颜色倚靠着男人,不更应养育好弟弟,为自己留个后路吗?
委婉地问了出来,玉兰俏脸微红,似有难言之隐。
“个中缘由此时难以与嫂子细说,以后嫂子就知道了。这些天我留小虎住下,与他分说当年之事,以解他怨忿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