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面,说道:“掌柜,贫道想要打听件事。”
柜台后的人抬了抬眼,本来不愿搭理,但见许恒手掌一抹,柜面上便多了一枚法钱,语气顿时便缓和下来,说道:“道友只管问来便是。”
许恒微微点头,问道:“贫道记得这间店面,原是长孙丹师的丹房?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哦?原来道友是寻长孙丹师?”掌柜语带唏嘘,似乎还有几分艳羡,说道:“听说他为求凝煞机缘,便把丹房卖了,离开应州云游、寻煞去了。”
许恒未想会得到这个答案,不由怔了一怔。
而回过神来,他仍不知这是否是一件喜事。
长孙老道是在太光山中求道不成,下了山的启明院弟子,他的根基浅薄、法力羸弱,即使真的修为大成,其实也很难合凝地煞,却又为何起了此意?
恐怕只有一个原因,便是岁寿之忧。
许恒心中有些怅然,离开了应州坊市,又寻到了季府门前,果见门户紧闭、清冷寂静,问过旁人才知,季家主母去世以后,季家那位‘大侠’,便把下人遣散,离家‘闯荡江湖’去了。
这自然是凡俗说法,许恒却是知道,季听笙恐怕是与长孙老道一同寻煞去了。
不过得知两位故人,乃是结伴同行,许恒心中怅然却也消解了些。
他仍回到醉仙楼中,独自饮了一场酒。
凡俗的酒家,滋味自然不佳,不过许恒仍是喝到深夜,又沽了一坛在手,才独自趁着夜幕,离开了应州城去。
他有种直觉,既然故人不在,恐怕日后自己,是不会再履足这处了。
许恒也不飞遁,便沿官道一边饮酒,一边大步前行。
未久,天将未明,许恒耳旁忽闻滔滔之声,行去便见一条浩浩荡荡的江流,奔腾,蜿蜒,去到极远之处。
“靖水啊。”许恒走到江畔,酒也已经饮尽,他并没有半分醉意,只是摇头一笑,便把酒坛丢在一旁,对着江面立定。
溘然,江面之上无穷水气,竟是滚滚朝他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