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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他目前七阶修复师的等级,根本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般,无限制的修复他的身躯,这等于是丧失了一张最强的底牌。
很久之前,他就有过这般担忧,随着修复师的等阶提升,不会有那般多的珍宝能供他修复,提升等阶也不会再像此前那般容易。
这与修行路一般无二,先易后难,越往后走,阻碍便越大。
这一年间,白念的进步更为醒目,他此前便已儒道入境,一年埋头书海之中,一身浩然气愈发纯粹,如今已然一境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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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之内。
白念坐于案后,垂首翻阅着一本古籍,神色专注。
不远处,席季安俯身于案前,落笔如风,很快便写好了一封书信。
随即,他将信件封入信封,以浩然气密锁,放入匣内。
做完这些,席季安缓步行至白念身前,将木匣放下:
“阿念,你持此信入京,上呈宋拾遗,他会帮你安排合适的名师,择机引你入仕途。”
“席先生,我不想做官。”
闻言,白念神色一怔,而后猛然摇了摇头:
“做官如为人父母,需心怀牵挂百姓之心,胸怀忠君报国之念,我做不到。”
“我一介凡夫俗子,读书,只是因为喜欢读书罢了,没有旁的想法。”
“你这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听闻白念所言,性情一向温和的席季安瞬时有些怒了:
“若是不造福天下百姓,谋取功名,你这一身学识,岂非没了用武之地?你这么多书,不是白念了?如此胸无大志,你苦心学这些又是作甚?!”
席季安望着白念,眼中满是失望,充斥着恨铁不成钢:
“即便你不想,你考虑过楚道友么?他花了那么大代价,送你入书院读书,让你拥有这一身才学,就是为了白白糟蹋的?”
若是旁人,他根本懒得去管,但白念的确是天赋异禀,将来有望位极人臣,成就一代大儒,若得机缘,甚至可一窥亚圣之位。
作为这般人物的启蒙之师,他将来或许也有望能留名千古。
如此良才美玉,心中却没有丝毫进取之心,如何能不让他失望。
白念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由想起了初见时的楚政,那个蹲在长街角落中收破烂法器的少年。
良久,他摇头一笑:“我想,他应当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他跟在楚政身边很久了,虽然楚政平日里与他的交流很少,但楚政身上发生的变化,全部都看在他的眼中。
这样的人,不可能会需要他去做事。
或者说,这世上能令楚政在意的东西,本就很少,送他入书院,可能也只是顺手为之,根本未曾想过靠他去达成什么目的。
席季安一时无言,平复下胸中怒意,沉声道:
“我给你两日时间,考虑好了再答复我,做决定之前,先问问楚道友。”
话音未落他,他拂袖而去,脚步落地有声,显然有些乱了方寸。
寻常读书人,若能有这般机缘,只怕是欣喜若狂。
读书人清高,那也要分场合,那些与朝堂之外的名士,也不过是待价而沽,在择机入世罢了。
真能抛舍名利,那还念什么书,六根皆空,不如剃发为僧,吃斋念佛,那必然有一番大造化。
“先生慢走。”
白念躬身一礼,坐回原位,继续翻阅此前的那本古籍。
等他将古籍看完,已是月上枝头,夜色已深。
起身将古籍小心收好,白念披着月色,走向了楚政所在的厢房。
行至门前,未等他抬手敲门,门已经自动打开。
“进。”
白念踏入屋内的一瞬,烛火自燃,驱散了夜色。
楚政盘坐于榻上,脊背挺直,神色平淡:“何事?”
“圣主。”
白念躬身一礼,直言道:“先生想举荐我入朝为官,我拒了。”
“哦。”
楚政颔首,见白念脚步未动,不由疑惑:
“然后呢?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