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周承山是紧张了,他喝酒也是因为他紧张。
这一刻他开始懊恼:一小杯酒下肚居然还是如此神志清醒,要知道他的酒量可是三杯倒的。
假酒,绝对是假酒。
言笑紧张到嘴唇发干——原以为这几日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可以接受这事。可临阵了,她才明白,她还是很怕。
两个人平躺在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互相感受得到对方的体温。
许久,周承山转过身来对着言笑。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惹得言笑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愈发激烈地颤抖起来。
周承山佯装镇定,就那么呆愣地盯着她看。
被子下,两只手挨着。
周承山茅塞顿开,他轻而易举握紧了身旁姑娘的手。
姑娘似是被他吓到,像小兔子般惊恐,欲抽回自己的手,但他紧紧握住,不给她逃开的机会。
他的手大而温暖,而身旁姑娘的手却小巧细腻,他忍不住摩挲了几下。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他一阵懊恼——这动作可不就是和街边调戏姑娘的浪荡子一般无二?
羞恼之下,周承山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而起身伏在身旁人的上方。
言笑早已大脑空白,她紧张到脑门冒汗,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周承山感受到身下人的呼吸很是错乱,他浑身紧绷,慢慢倾下身去,嘴唇落在她的右侧脖颈处。
言笑感受到他冰冷的唇,直接打了个冷颤。
两人胸膛贴在一处,也不知是谁的心跳声,不绝于耳,吵的人耳朵疼。
言笑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木头,也顺势而为圈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动作刺激了身上的人,他呼吸变得极为沉重。
言笑咬着唇保证自己不呜咽出声,她明白这人是将军,不会搞什么温柔的架子,她也没指望他能怜香惜玉。
可探破那一瞬,她的眼泪还是如同决堤般喷涌而出,也不知是羞愧还是疼痛,亦或两者兼之。
她不敢拍打他,只好紧紧抓住床单,锋利的指甲似乎要将床单刺破。
周承山的汗如雨般挥洒,落在她的皮肤上之后转凉,一如她破碎的心。
夜已深。
月光越发白净,屋子里静谧的很。
言笑背对着周承山躺着,咬着自己的手让自己不哭出声。
周承山又不是傻子,床的轻颤在诉说着姑娘的痛苦。
他很抱歉,他知道自己没有经验,定然是弄疼了她。
在军营时,他听过许多荤话,对这事也有些一知半解的。
他记得女子第一次会很疼,所以他已经很小心翼翼了。
艰难之时,他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来着,因而力气大了些。
他张了张唇,想解释一二,却终究没蹦出一个字——毕竟他们之间只是交易不是么?
两个人就那么背对背躺着,一言不发。
这一夜,实在漫长。
卯时,小厮木易敲了敲窗户示意周承山起床。
他常年在边塞,睡眠不深,有风吹草动都能及时醒过来。
他穿衣的动作虽然是轻轻的,仍然吵醒了言笑。但是她必须守着规矩,不能睁眼。
契约里明确规定,暗妾不得私自在男主人在的时候摘下假面,晚上不许点灯,早上须在男主人离开之后起床。
周承山穿好了衣服,静坐了一会儿。
又转身看着床上的女人,这会儿天光有些泛白。
她正背对着他,那背光洁无瑕,似是清晨的露珠那么光滑。背上挂着的头发细长而直黑,如瀑布散落,很有美人如玉的气质。
他感觉自己嗓子发干。
忽然,他开始好奇她的样貌。
站起身后,他仔细看了一番屋里的布置,他记得以前别院的房间不是这般装饰的。
家里各处的装饰都是母亲一人亲自置办,从未在别的房间看见这些环佩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