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花得值得。
既然这两个港口的生意好做,那么进出口生意的总集散地,也就很自然地发生了转移,羊城港这里,这两年的确明显感到油水比以前少了——虽然上缴的银子相差倒是不多,足可见从前逃税的商家到底有多少了……听说新安、壕镜每年给京城送去的分红银子,都是个让人震撼的天文数字,这虽然也有买活军繁荣市场的缘故,但也可以侧面反映开关这些年来,朝廷损失了多少税银!
当然了,这些事情和升斗小民的关系不大,羊城港的官场这几年是否因此动荡不休,朝廷会不会索性关闭羊城海关,不再维持一个衙门,这都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对百姓来说,虽然外番商人来得少了,但码头却依旧忙碌,这也就够了——说起来,本土的商船还比从前要多呢!毕竟,从前外番的商船直接在羊城港提货,羊城港这里的本土商船,集中力量进行内河航运即可,但现在,外销货从各产地贩来之后,大商家还要组织着,把货从羊城港送到新安、壕镜去。
除此以外,客运海船的发展也是十分蓬勃的,广北还罢了,那里的百姓便是要去买地讨生活,也不用反而来羊城坐船,他们自己汕州就有船去买地,除此之外,广中、广南各地的百姓,不管是下南洋还是去新安、壕镜或鸡笼岛、云县,都要来羊城港坐船,人数之多,足够让两边定期对开航班了!
许多往年只在西江水系行船的水手,便是在这样的需求之下,开始尝试着跑海船,除此以外,还有许多从川蜀一带迁徙来的船工船匠,也是在买地这里开始学习着跑海船的,于是羊城港这里时不时地便多出了些川蜀口音,最北的还有辽东靠海港口的老船夫,也有辗转到最后来跑对开海船的,只是北方汉子实在是怕热,一到夏日,白日里就和个死狗似的,只想找树荫躺着,除了挥蒲扇之外,什么别的事情完全都不想做,只有到日落西山,那股子逼人的灼热稍微消退下去了,才能逐渐恢复精神,坐在一起吹几句牛。
“你侄儿上船了没有?还是让他上船来!现在和往年不同了,凡是能跑船,那就没有吃不上饭的,各处都是缺吃水上这口饭的——你瞧吧,光是羊城这边就是做不完的生意,这还是第一波呢,以后还有的,闽西那里也是,船都不够用了!全都是去鸡笼岛,下南洋的,船费还是官家结算,绝不拖欠!这生意且得做个五六年的呢!”
“都是客户人家啊?”
在这两个辽东水手旁边,有一个黑瘦的人影坐起来了,他的官话说得不太熟练,还有些白话的腔调——不稀奇,羊城港这两年最时兴的就是学官话,很多人家都有意无意地比着买活军对百姓的要求,先行靠拢:学拼音,学官话,学算数……
甚至很多街坊,都半公开地率先组织起了免费的扫盲班,这是完全自发性的,没有买活军的身影在里头,多由街坊中因跑船行商而较为富裕殷实的人家出资,教材在羊城港这样的地方也很好得,百姓们上课是很踊跃的,有些有心上进的年轻人,已经可以自如地和外乡人对谈了。如今,在港口这里,天南海北的水手居然没有一见面就打架、喝骂,而是互相攀谈了起来,不得不说,在从前的羊城港几乎是不可能出现这一幕的。
“可不就是敬州那里来的客户了——这些时日,敬州方向真来了不少人!”
“买活军已经把那里打下来了吧?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南下呢!”
这本地的水手,话里带了一丝憧憬,但不算太急切,因为他若是很急于去买活军那里,随时都是可以动身的,如辽东水手所说,现在吃水上饭的人,在买地非常好找工作。他之所以留在本地,自然是因为有牵挂,而且现在的日子也还算好过,所以求变的心思不强。
不过,显然他对买活军的到来也抱有一定的期望——并且丝毫不认为本地的武力可以抗衡买活军的天兵。至于说敬州的战事,在这里便只配得上廖廖几句的八卦了,拆围屋也是一语带过,这里反正又没人住围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无关痛痒,他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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