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厉夹菜:“元小姐为人热情,还为妾身介绍了法力大能的高僧,只是妾身见她眉宇间似有疑难,事后一打听才知道是什么事儿。”
“她没有开口求你说什么话?办什么事儿?或者要见我吧?”裴厉也不是好糊弄的。
周敞一笑:“元小姐是去祈福的,取了加持的法物,就离开了。只是妾身好奇,她家里的事情是真的?”
“真的。”裴厉蹙眉,“不过,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不要关心这些事情,也要小心是否有人故意接近,意图不轨。”
“她家的事情若是真的,还能怎样?只不过是可怜了元小姐,唉……”周敞哀叹一声。
裴厉又自己夹了一筷子鲈鱼,面无表情:“前户部尚书闵行通敌叛国一案,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中枢已经拟旨,不日就会召发明旨,公布于天下。”
“是吗?”周敞的心咯噔一下,直往下沉,再顾不上,“就算闵大人的事儿,罪证确凿,其余涉案之人就该一同判死吗?这其中若有罪不至死的,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好人?哼……”裴厉不以为然,“闵行这么多年贪墨多少,光是抄家便已抄出几百万两,跟他牵扯之人可能有哪个真正是清白的?”
“可是……,可是……”周敞卡住,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就是觉着哪里不对劲儿。
裴厉到底今晚心情不错,酒已半酣,话也多了起来:“算起来也只能是那些人倒霉,不过,死了也不能算在本官头上。”
“是啊,我也是担心老爷,”周敞赶紧顺着话说,“若是错杀好人,岂不是老爷造业。”
裴厉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双手举到头顶:“这是圣上的意思,凡涉蜃国一案,都要从重从严,凡有碍我大临收复越北三州的人,一律问斩。”
说完,一仰头把酒喝下。
圣上的意思是从重从严没错,但也没说要牵连无辜吧?
周敞心中冷笑,觉着这些都是当官当久的人养出来的毛病。
上面放个屁,下面都当成是打雷。
心中这么想,但嘴上不敢真说出来,只能又给裴厉倒上一杯,有酒好说话,今夜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