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是在冲房梁说话,也就不必客气:“‘太宰幕首’是个什么官职我都不知道。”
“这等肥缺,你竟然不领情,还真是白瞎舅舅一番心意。”端王又是一脸嫌弃。
看来腿伤并没有挫败端王的锐气,这一点上周敞倒是佩服,但这话听起来就不舒服了,虽然还是熟悉的老味道。
“肥缺?”周敞是真不明白。
端王乐得俯视周敞,下巴往前一伸:“太宰幕首,掌管金曹司,金曹司掌管天下赋税,难道这还不是肥差?”
“那不过是个摆设。”周敞给了个“你当我傻?”的眼神。
金曹司只有巧立名目的职权,却没有直接收取税赋的职能,所有的赋税银子还都是从户部手中过。
端王就一副恨不开窍的样子:“这太宰幕首金曹司之上,太府之下。你不是一向喜欢钱嘛,这就是个跟钱打交道的官职。你有了这么个名目,以你的那股子‘聪明才智’想要捞多少,还愁想不出名目?”
周敞这下明白了,他们这是生造了一个官职,上下不靠,还当做“好处”给奕王,还想要奕王“感恩戴德”。
不过,这么蠢的法子,估计还可能是端王亲自想出来的。
想到这里,周敞不禁要多瞧端王两眼,甚感佩服端王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却还能保持以往的高傲自信,也不是一般人啊。
单凭端王这般姿态,周敞就想怼回去。
对面右上首端坐,始终没开口的溆国公顾炎却突然轻咳一声:“咳……,端王殿下身体尚未恢复,能出来与兄弟叙旧已是难得了。”
这话如一个提醒,端王下巴多少收敛回来,又挤出三分笑容:“九弟,为兄如今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不过为表诚意,可还是亲自出来见你一面了呢。”
端王这是示好?
怎么他连示好都像是在恩赐?
不过,依着端王原来的脾性,他确实是连正眼也不愿意多给奕王一眼,但若说他今日这番“纡尊降贵”的举动能让奕王收到半分友善,那也是万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