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面对家丁长矛短刀丝毫不惧,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冷笑。
艾应甲不知道这个李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仅仅是一眼,他就知道,此子不可小觑。
李过手持腰刀跑到台阶上,周围的艾家家丁纷纷阻拦。
“一个小后生,放他进来。”艾应甲沉声道。
李过几步登上台阶,急切的上下打量李毅,关心道:“师父,他们没有伤你吧。”
李毅笑着摇摇头,望着面前的乡民,道:“你做的很好。”
李过咧嘴一笑,小声道:“俺按照你说的,直接带着太爷爷去找了高老丈,然后高老丈就带着俺们去十里八庄走个遍。他们记着你除掉野猪精的恩情,又感谢你送了不少猪肉,就来了。”
说完又加了一句,“有几个庄不想来,高老丈直接骂了他们一顿,让他们把吃掉的猪肉吐出来,他们才愿意来。”
李毅笑了笑,这就是人性。
虽然当初在高家庄做客的时候,十里八庄有威望的人作陪,临走的时候都豪言壮语的说李毅有事,他们必定帮忙。
可真要他们出面的时候,是人都难免会瞻前顾后。
艾应甲走到前面,对着诸位乡民拱拱手,道:“乡亲们,我艾家不说奉行仁义,平日里对乡邻也是多有敬重,今日诸位围堵我艾家庄,还请给一个交代。”
太爷爷和高老丈走在最前面。
太爷爷年近六十,在乡野里已经算是高寿。
他负责拐杖,沉声道:“艾老爷,俺们乡野小民,如何敢欺凌艾家高门。只是俺们李家庄的后生李毅,被带来了艾家,俺们就想着能够求艾老爷个恩典,放这好后生一马。”
艾应甲点点头,看向旁边的高老丈。
“高老丈,你应当是高家庄的人,李家庄的后生,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高老丈扯着胡子,笑道:“艾老爷容禀,这里可不仅仅只是李家庄的人,高家庄,林家沟等等,甘泉县十里八庄的人都来了。”
艾应甲自然看在眼里,一个李家庄可没有这么多青壮。
高老丈接着道:“俺们今儿也不想来,但是李家庄的那个后生,对俺们有恩。若是看他落难,连站出来喊一嗓子都不敢,那岂不是让祖宗蒙羞吗?”
艾应甲疑惑道:“李毅对你们有恩?”
高老丈大声道:“数月前柴山来了只野猪精,频繁伤人,俺们甘泉县十里八庄都指望着冬日烧炭卖钱,如何能忍?于是俺们请了猎户上山除害,几次都没除掉野猪精,还是那李家小哥站出来,杀死野猪精,还将野猪精的肉分给十里八庄的乡亲们,如此义举,俺们怎能不记在心里。”
艾应甲也听说过柴山的野猪精,但是他没想到这头野猪精竟然是李毅除掉的。
更不要这个穷苦的少年竟然将野猪精的肉分给乡民,这番举动,很明显是收买人心。
扭头望着李毅,艾应甲心中一沉,这么高明的举动,真是面前这个少年做的。
不知为什么,艾应甲心底对面前的少年,多了些忌惮。
艾应甲想了想,此时若是惩治李毅,定然会引起乡民不满,到时候有损艾家的名声。
但是放过李毅,自己儿子受伤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艾家相当于服软,也定然不行。
他想了想,看着旁边的宴子宾,破解的口子还在他的身上。
想罢他示意宴子宾避开人群,张口就是:“宴知县,六千石粮食可不是白拿的,此案还需你出面解决。”
宴子宾心里大骂,但是脸上却苦笑道:“艾老,明眼人都知道此案是你儿子有错在先,这么多乡民,让本官如何处置啊?”
艾应甲冷声道:“俗话说破家知县,宴知县审案断案的本事,老朽可是知道的。”
宴子宾望着群情激奋的乡民,哭丧着脸道:“可若是引起了民变,本官的大计该如何是好?”
但是艾应甲却充耳不闻,只是冷眼看着他。
宴子宾无奈,只能站到前面,高声道:“本官乃是米脂县知县,尔等聚众闹事,难道是想造反吗?”
当官的传统艺能瞬间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