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都要简朴生存。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活法,贞观年间或许不必如此,因当时的关中还没有这么多人口,可也没好太多。
如今关中粮食又到了八钱一斗,可谁要是浪费粮食与水,都会被人数落。
为了不被人数落,就连大人都要从小教导孩子,要节俭。
等讲课结束了,张柬之得到书童的禀报,这才走出来,道:“张大安?”
“正是。”
张柬之解释道:“这几个书童都是李善的弟弟,李善是老夫收的门生。”
弟子或许只能有一两个,但门生可以有很多个。
也就是说张柬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弟子。
张大安递上书信道:“这是狄仁杰让在下送来的。”
张柬之拿过书信一边看着一边走着,又道:“慕容顺也加入远征了?”
“那时候下官就离开了葱岭,之后的战事在下就不清楚了。”
张柬之道:“去年陛下命人修建了昆明池,与老夫一起去看看?”
“好。”
如今的昆明池边有几间小屋,那都是看管这里的官吏。
张柬之道:“现在关中也有河道监了,这关中的人口越来越多,水源也就越来越重要,两百万人口啊,哪怕是几十万口人,每人一张嘴都能将这池水喝光了。”
说着话,两人来到昆明池边,因穿着官服没有受到阻挠。
张大安望着平静的昆明池,疑惑道:“以前的昆明池没有这么多水,也没有这么宽广。”
张柬之道:“朝中将这称之为水库,就像贞观年间建成的淤地坝,既是堤坝又是水库。”
“近来还有人向陛下进谏有关迁都之事吗?”
“没有。”
两人沿着河岸走着,张柬之又道:“朝堂上没人说过迁都之事,朝臣不会直说,但会旁敲侧击,英公给朝臣们转述过陛下的意思,洛阳很好,陛下会时常去看看。”
张大安是从贞观年间走来的人,他的孩童时期就是在李唐的内忧外患中长大的。
李唐能有如今的局面不容易,现在的皇帝在关中的民心颇重,自建设关中开始,李唐皇帝的根基一直就在关中。
一道旨意能让两百万人一起节俭,足见其旨意之下,这位皇帝在关中的号召能力,强大得令人发指。
换言之,只要皇帝一句话,两百万人都可以是皇帝的大军。
君与民向来是个很复杂的议题,而两晋之后,一边是士族风光,一边是民不聊生。
可能,现在的皇帝也常看史书,很清楚知道历代王朝走过的前路是什么样的。
对此,张大安只能这么理解,站在重修过的昆明池边,总觉得有种无比的畅快之感。
“是啊,皇帝是不会迁都的,至少现在这位皇帝不会。”
张大安不知狄仁杰交给张柬之的信中都写了什么,回到长安城时,已有不少不良人在长安城巡视了,因为明天就是冬至了,就是太上皇的六十大寿。
南诏是西南的边陲小国,如今与吐蕃接壤,南诏这个国名还是当今陛下赐予的,现在的长安坊民也都知道南诏这个小国,却不知南诏以前叫什么。
皇城,李世民坐在自家的庙堂内,看着一众灵位沉默不语。
李承乾带着儿女正在祭拜。
“承乾,你说朕的灵位该放在哪个位置?”
“父皇想放在哪里?”
李世民扭过头,不想回答,还有一种随你放哪里的架势,不满道:“你自小就喜反问别人,当年也是,现在也是,当年李纲教导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李承乾道:“只可惜老先生过世得太早。”
“朕当年也忧虑过该不该让李纲继续教导你,朕想着想着……没想到他老人家就过世了,不提也罢。”
李承乾面带笑容,让身边的孩子拜完祖辈就离开。
黄昏落在父子两人身上,李世民又道:“阴山有消息送来,李思摩快老死了。”
李承乾在一旁坐下,缓缓道:“他给大唐的价值有多少,儿臣就给他的后人多少厚待。”
“你一定要说得这么冰冷吗?”
“父皇放心,儿臣的政治只有利益,不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