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
容淖主仆目的明确,丝毫不为美景驻足,浮生偷闲,一心只惦记着亭前古树的团枝杏稠。
今年夏日来得早,枝头杏果早就一片肥黄。
“你在路口守好。”容淖安排嘠珞放风,“我去摘杏果。”
“还是我去吧,公主。”嘠珞阻止道,“这天儿太热了,动一下遍体生津。”
“不用。”容淖微不可察挺腰,眉梢上扬,“我比你高!”
“……”嘠珞眼睁睁看她踩着两寸高的元宝鞋走远,又缓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平底旗鞋。
毓翠亭的杏树有些年岁了,主枝比人腰还粗。
容淖背立树干,整个人笼在阴影里,盯着满树黄橙橙的肥杏出神,半点不见主动来摘果子的热切。
自然,也没注意到,不远处嶙峋假山之后,闪身出来两个身着侍卫服的青年男子。
“哥。”个头稍矮的男子皮相俊朗但眉目略带沉抑,猛地驻足,遥遥往容淖身上一指,意外问道,“那可是小十格格?”
高一些的男子面容肖似其弟,气质却大相径庭,举手投足间,一派鹰视狼顾的野性,如草原饿狼。
这二人,正是漠北来的策棱与恭格喇布坦兄弟两。
策棱循声望去,只见树下少女额饰花钿,颊勾斜红,一张娇靥活似向漫天骄阳借来了胭脂色,艳光裹束,极尽招摇,与尚端雅之风的后宫格格不入。
整个清宫之中,只有一人敢如此张扬装扮,而不怕引来斥责口舌。
“应改称六公主。”策棱迅速收回眼,不易察觉轻眨一刹,沉声道,“她前些年已排进序齿。”
“当真是她。南郊种痘以后,我再也不曾见过她,十一年了,不曾想在此处碰上了。”恭格喇布坦面上沉郁一扫而空,目露欣喜,立刻便要上前。
他走动一急,左腿微跛的毛病便显露出来。
策棱目光扫过弟弟一瘸一拐的腿,又往古树下秾丽摄人如精怪的女子身上落了一眼,阻止道,“皇上还在等着要《四库全书荟要》。”
他兄弟二人不随军征北时,便由皇帝钦点,领御前侍卫衔,在乾清宫行走。
今日路过此处,也是因为皇帝从上午起,一直在御花园东南角的延辉阁与太子说话,父子二人谈到疑处,争执不下,午膳都没心思用,特令他们速到东北角的摛藻堂取《四库全书荟要》回去解惑。
“我不耽误功夫,去帮她摘了杏果就走。”恭格喇布坦示意策棱看,“她摘不到。”
就在兄弟两说话间隙,容淖已抬手费劲去够低处的杏果。她不够高,人又羸弱瘦削,一手扯着树枝压低,另一只手半天也没能成功拽下一枚果子,白使劲儿,旁观者看着都急。
策棱把幼弟的小算盘看得分明,随手捏了一粒细小碎山石飞掷出去,容淖扯着的那根树枝应声而断,“走吧,她不会想见……”
策棱话未落音,只见那边容淖收力不及,伴着一声低呼,直接被断口树枝砸躺在地,一时间竟再也没有动静。
兄弟两同时惊了,策棱拔腿朝古树跑,恭格喇布坦紧随其后。
可没等二人跑出几步,便看见原本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伸出双纤纤素手,从那截断口树枝上捋下枚黄杏,慢悠悠剥开皮。
还能惦记着吃,看来是无事了。
策棱呼吸一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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