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站在那沉默了好一会儿,转身也去寻找,地上还有很多东韩蛮卒的尸体,大奎拎起来一个随手扔出去一丈多远,弯腰仔细检查地上有没有。
二奎见大奎也去找,他不哭了,抹了把鼻涕起身又去找,跪爬在地上找。
兄弟俩不放弃,四周的大宁边军士兵们也都动了起来,他们举着火把四处寻找,很快就找到了不少断指,一根一根的放在二奎手里。
二奎捧着一大捧手指回来,然后哇的一声又哭了。
“谁的啊,都是谁的啊。”
这个没心没肺的爷们儿,上次哭的这么伤心是他以为他娘就要死了的时候。
他嗓音沙哑哭声如驴,却化成了刀在所有人心里一下一下的割着。
三个人最后那一刻都经历了什么?敌人把他们的手指都斩断才能让他们松开大宁的横刀。
叶无坷没有擦去军牌上的血迹,他将三块军牌都贴心收好。
在那个位置,还有高清澄送他的一块牌子。
“武将军。”
叶无坷起身看向武栋将军:“三位兄长的牌子我带走,我们之前说好的,谁没了,活着的给家里送个信儿。”
武栋将军沉默了许久,点头:“好。”
他回头吩咐手下亲兵:“别在这冻着了,带回去,我回去拼......”
尽量平静的嗓音里,隐隐约约的都是心如刀绞。
冲锋陷阵杀敌无数的将军,没敢直接迈步,他知道自己这步迈出去,就一定会倒在这。
两腿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的好像骨头都碎了。
叶无坷等亲兵们去抬尸体的时候走到武栋将军身边,一只手扶着武栋将军后背,没说话,只是站在那。
武栋将军微微松口气,重量随即压在了叶无坷的掌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武栋将军嗓音微颤的轻声说道:“谢谢,你能看出我没了力气。”
叶无坷轻声回答:“我看不出,我娘没的时候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武栋将军看了看这少年,又是好一阵沉默后他才开口:“请你再帮我一个忙,我写封信你帮我带去长安。”
叶无坷也沉默了很久,然后点点头说:“将军写三封吧。”
月亮洒下来的光是清冷的,让地上的残雪看起来恢复了白,让血迹,变成了黑。
默默无声的回到澄潭关里,在武栋将军根本没力气拼上尸体的时候,叶无坷扶着他坐到旁边,一直到天快亮叶无坷才出门来,在将军府后院的台阶上坐下来。
他的手放在心口位置,一直。
大奎站在已经掉光叶子的柿子树下,一下一下的用拳头轻轻砸着树干。
二奎蹲在叶无坷身边,从腰带上挂着的皮囊里翻出个冻萝卜,想递给叶无坷,片刻后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二奎自言自语似的说:“我笨,我记不住他们叫什么。”
大奎看向二奎,张了张嘴又闭嘴。
他也没记住。
二奎说:“要是能记住他们叫什么,我回去的时候就说一路,逢人就说,他们是大英雄。”
大奎又张嘴:“姜头,你记住了吗?”
他没叫妹夫,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多想,只觉得这会儿不该叫妹夫。
叶无坷点头:“我记着呢。”
大奎说:“那咱们回去的时候,说一路吧,你多说几次,我和二奎笨,你多说几次我们兴许就记住了。”
二奎使劲儿点头。
叶无坷喃喃自语似的一遍一遍说:“一个叫陆吾,一个叫徐柯,一个叫谢长逊,陆吾的父亲叫陆昭南,徐柯的父亲叫徐正,谢长逊的父亲叫谢焕然......”
不知道说了几遍的时候,二奎忽然抬起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抽打起来,啪啪啪的,连着三下。
“记不住,我叫你
第一卷向阳花木易为春 第二十一章能做的不多-->>(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