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祈一见夏侯非,似乎很不高兴,对东方未明道:“小兄弟宽坐,小老儿年纪大了,想回房歇息一下。”
东方未明想要劝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怔怔的看着他向内室,忽然明白过来,原来是年祈知道,女儿与夏侯非有体己话说,便刻意避了开去,当下便也要离去。
但夏侯非心中尴尬,非要拉着东方未明顶缸,说些不着边际的言语,不仅他自己尴尬,年芙蓉羞得满脸通红,连东方未明也是听得不知所云,这么用了一顿饭,三人都是如同嚼蜡,本来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谁都食不知味。
夏侯非一会儿说些江湖上的见闻,一会儿又讲个笑话,还没讲完便哈哈大笑不止,东方未明和年芙蓉实在不觉如何好笑,只好陪着他干笑几声。
哪知就在此时,忽然室内传出一声惨叫,三人俱各大惊,走进室中,却见到了一个黑衣男子,坐在年祈身上,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只肘子,正在大口咀嚼。
夏侯非大吃一惊,抽出刀来,便朝那黑衣男子头顶劈落,东方未明紧随其后,一掌也奔着那黑衣人胸口打去。
没料到这黑衣人身法好怪,也见不得他脚下用力,忽然身子从窗格之中飞了出去,夏侯非身材魁梧,又难以如这人身法怪异,破窗而出,又恐着了道,只能转身,快步从房门蹿出。
可东方未明却全无经验,哪里管什么埋伏陷阱,依样葫芦也从窗中跃出,本来他轻功全无这般造诣,只不过是徒逞刚勇而已,但仗着年轻力壮,身材稍瘦,竟然侥幸成功。
夏侯非跑出来之时,东方未明已和黑衣人斗了好几招,见东方未明难以支撑,不由得惊怒交集,挺刀夹攻了上去。
但他自幼练武,情知临敌过招,勇猛固然重要,但谨慎也是一般的要紧,之所以每次与西门峰争斗,都能稳占上风,便是心性之差别。
其实西门峰剑法之精,并不在夏侯非之下,迅捷狠辣还犹有过之,便是总是急功近利,或是暴躁冲动,每每一占上风,立时志得意满,招数破绽便露,反遭夏侯非破解。
夏侯非是心知肚明,但西门峰却始终蒙在鼓里,二人争斗之时,自然并不长辈故旧,因此西门峰常自苦恼不休,便是为此。
东方未明跃出之时,来不及抽出铁棒,以拳掌功夫应敌,双掌相交便被逼退两步,这才拿桩站定,可对方二招随至,东方未明无力抗拒,只能再退两步。
只因室中光线昏暗,东方未明没瞧清这黑衣人的面目,两招一过,这么一朝向,这才看清,原来此人正是当日,破坏江天雄寿诞的“江湖四恶”之首,诨号单字一个“吃”的便是。
但东方未明心中暗暗叫苦,这吃右手始终拿着肘子,只以左掌出击,已然如此难以抵挡,若是掷下肘子,双掌分进合击,自己可如何抵挡,打定了主意,只好拼着再退七八步,便运断魂毒掌,至于是否能被对方将毒气逼了回来,却实在难说。
吃漫不经心的拆解东方未明的拳脚,顷刻间已拆了十余招,东方未明连连倒退,别说断魂掌毒气难以凝聚,便是勉强屹立不倒,也已甚是艰难,心想这家伙皮肤黝黑,一个肥肥的大肚子,头顶还有一个小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到似画上的凶兽饕餮似的,怎的力气如此之大。
夏侯非抢步跟上,刀刀迫击,吃以一敌二,不由得收起轻视之心,右手肘子抵挡夏侯非的快刀,左掌继续与东方未明相抗,但他分心二用,东方未明已趁机抽出了铁棒,一记降魔棍法,当头砸了下来。
这吃只对夏侯非的单刀稍有忌惮,对东方未明的铁棒甚是轻视,尤其是将夏侯非逼的自顾不暇之时,才对铁棒的招数随手拆解,有时一拳一脚,便能迫的东方未明连连闪避,而吃闲暇之余,却还在啃食肘子,不知是他故示狂态,还是真的肚饿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