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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午时,太常自杀传遍长安。
当天下午,长安已然沸反盈天。
预料中的喧哗如期而至,陛下、大司马、丞相皆不在长安,仅存的三公御史大夫府的门槛,立刻就被官员踏破。
堂堂太常卿,刚入廷尉大狱不到半个时辰,连个正经审讯、请示、判决的流程都没有,人就自杀了!?
太子去狱中看望太常卿时可没有避着人,两厢一琢磨,谁还不清楚期间猫腻?
眼下长安反应各一。
太子党齐齐保持沉默,没有半点反应,素来不参与党争的中立官员则躲得远远的,只冷眼旁观。
而非太子一系,又非中立者,今日可忙碌的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杜相临死前的几句话说得没错,盯着太子宫的人可不少!
百官齐聚,请求为大家发声的御史大夫,是其一;登御史大夫府门的宗正韩说,是其二。
前者代表齐王,后者站有燕王。
也就是皇四子一系处于重新崛起的关口,无暇他顾,京中也无人物,否则今日高低都得掺一手。
站立场的声音很大,一口一个:“太子罔顾国法,残害公卿!”
“太子跋扈,放任不管必有大祸!”
“储君无礼,国将不国啊!”
有立场的人,怎么严重怎么喊,那么排除立场,有没有站律法、站公道的声音呢?
理应是有的。
——廷尉卿,杜周。
太常是廷尉属下抓的,人也是在廷尉大狱死的,廷尉更有主管刑律、大狱的权柄,杜周完全有权力、有理由,正面诘问太子刘据!
但,杜周没有这么干。
因为刘据在狱中跟太常‘谈天说地’之际,杜周就派了快马去甘泉宫请奏。
等到下午城中沸沸扬扬时,其实杜周已经得到了甘泉宫回复,那时太常还未‘自杀’,杜周询问陛下如何处置此事,陛下没有给肯定答复,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太常罪责,可属实?”
轻飘飘七个字,既没有问责太子暗中使人抓捕太常,也没有斥骂杜周这个廷尉无能。
只问了罪责真假……
嘶!
杜周犹记得,自己当时收到口谕时,惊的心口一跳一跳的,无数阴暗的猜测都从脑子里蹦出来。
‘陛下何意?他也认为太常抓得好?’
‘或者说,太常本就是陛下暗中授意太子抓的?可我为廷尉,陛下为何不暗示我?’
杜周心中疑窦丛生,半晌猜不中陛下深意,待狱中传来太常死讯,杜周震惊之余,更加不敢多做。
同僚弹劾太子时,廷尉派人去往甘泉宫再度请示,随后更有御史来廷尉府,直接要求他前往太子宫拿人问责。
“拿谁?拿太子?”
“只先拿太子门客审讯?奥,行,可有御史大夫手令?”
“没有你说个屁!”
有职权的不敢动,没职权的又动不了,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鼓噪过后,不知是故意放纵、还是被裹挟,御史大夫连带着几位九卿、一帮子谏官,呼啦啦出了洛城门。
联袂去往甘泉宫。
他们去做什么,不言而喻。
留在京城……准确来讲,是留在冠军侯府,正悠闲聊天的涉案主人公,还与人说起过此事。
霍去病问:“卜式看似忠厚,实则奸诈,那韩说也非正直之人,他们去陛下跟前告状,你不担心?”
刘据答:“不担心。”
“这么有自信?”
“那是,就老刘那心思,我如今拿捏的死死的。”
“嗬——”
刘据有点狂,但霍去病也别喘,事实的确就是那么个事实,还真没有出乎小刘的预料。
当日晚间时分,以御史大夫为首的一众官员抵达甘泉宫,随后便控诉了太子的胡作非为。
主要是几个年轻的谏官在义愤填膺、慷慨陈词,卜式、韩说、杜周之流,可一句话都没有说。
别看这几个领头的之前态度强硬,真到了皇帝面前,赤膊上场、冲锋陷阵的绝不是他们。
他们……
只是被朝中正直之士、敢于犯颜正谏的能臣所裹挟而已,他们也无可奈何呀!
玩这套,皇帝能不清楚?
等一群人演完戏,都无需旁听的大司马、丞相开口,刘彻又重复了那个问题——
“太常罪责可属实?”
众人无言,杜周硬着头皮出列,“属实。”
“既然属实,廷尉为何不能秉公执法,却要请示朕?近些时日,被廷尉府羁押下狱的官吏不少,问罪他们时,怎么不见你等来呈请?”
“难道就因为杜相是太常,是九卿之首,是勋贵,他下狱后就特殊,就高人一等?”
“嗯?”
第285章 我们自己造-->>(第1/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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