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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苏澜在她身边蹲下,背有些疼,可面上却挂着笑容。
“神仙姨姨。”绵绵小声说。
“为什么是神仙?”
“你救过我,我阿母说过,救人的就是神仙。”
苏澜哽咽:“那你告诉我,你的头疼不疼啊?”
“疼。”绵绵看起来很害怕,“那个人揪掉了我的头发,很疼。”
苏澜的眼睛一阵刺痛,她勉强忍住眼泪,哑声:“那给我看看你的头好不好?我们涂点药就不会疼了。”
绵绵乖乖地向她伸出了手。
苏澜接替了乳母的位置,将绵绵拢在身前,小心解开头上纱布。
血淋淋的头皮暴露在眼前。
她中暖情香时,也曾扯掉了两块头皮,有多痛她是知道的。
她先用药水把之前涂的药擦掉,又仔细涂上自己带来的,边涂边柔声说:“涂了姨姨带来的药,绵绵很快就不疼了。”
绵绵似乎很信任苏澜,仰头兑问她:“那我还会再有小辫子吗?”
“会。”苏澜笃定,“我们先治好头皮上的伤口,然后再涂生发的,头发会长得很快。”
绵绵的眼睛瞬间亮了。
“阿叔,神仙姨姨不会骗人的,绵绵可以长出新头发。”
冯庆含泪点头:“会的。”
涂药后苏澜又给绵绵诊脉,开了副安神汤,还加了两味健脾的药。
“按照这个方子煎的浓一些,早晚各一次,饭后再用。”
冯庆接过方子。
苏澜看着他的手,“我看看。”
冯庆笑了笑:“不碍事,断根手指头而已,过几日就好了。”
他怎能说得这么轻松?
缺一根手指头就是残疾了。
冯庆怕苏澜多想,又道:“芸娘也不太好,好像得了失眠症,怎么也睡不着。”
苏澜一见芸娘就愣住了。
不过短短数日,已形容枯槁,面色白中透青,眼里都是红血丝。
她望着窗外出神,冯庆叫她,恍若未闻。
苏澜在她对面坐下,随着芸娘的目光看到两棵树,盛夏时节,树叶枯黄。
芸娘忽然尖笑一声:“那树下的女人来报仇了,日日不让我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