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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他的玩笑并不好笑。
“裴俭,你是怎么死的?”
念兮从前问过他,可他没有正面回答过。
“中毒。”裴俭说。
“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
那日黎明,裴俭从宫中出来,听到念兮身故的消息,随即吐血昏迷,醒来后便在国子监的屋舍中。
关于重生,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一确定的,是他追随念兮而来。
他要守护她。
然而念兮并不需要知道这些,她不需要任何压力与负担,她只要快活就好。
此刻那双清凌凌的杏眸里带着担忧,裴俭犹豫再三,还是抬起手在她头上轻拍两下,“我可是无所不能的裴时章,你怕什么?”
念兮神色一顿,一时有些发怔。
很久之前,裴俭便喜欢拍她的头。那时候新婚,她送他上衙,临别前细细叮咛,“夫君,要早些回来啊。”
裴俭会笑着拍拍她的头。
念兮总说他将自己拍矮了,裴俭便会躬下身子,与她平视,“给你打回来。”
她被那双桃花眼看得羞涩,叫他闭上眼睛,然后在他的额头快速亲一下,“好了,我还回来了。”
那时候的他们,也曾很好过。
随着分开的时间越来越长,念兮基本已经不会再去回忆从前种种。
如今想起,恍如隔世。
念兮回过神来,对着裴俭认真道,“裴俭,你不欠我什么,也不必要为我付出。人总要往前。”
裴俭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是我想念顾辞了。”
这句话有些好笑,却又有些心酸。
念兮忽然想到一点,“前世若你没死,他是不是——”
“嗯。”
裴俭点头。
新帝继位,北境安稳,很快,冠军侯顾辞便会被召回京。
那时,他会带着妻子念兮去见他最好的兄弟。
只是什么都来不及做。
只是什么都晚了。
“其实你也是个很好的人啊。”念兮问,“怎么时常表现的那样叫人讨厌呢?”
“是啊。”
裴俭放软了语气,颇是无奈地轻蹙下眉头,“这真叫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