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
裴彻从军,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段姨娘又在裴彻跟前好一阵挽留,但这只是表面,她心里知道留不住儿子。
孩子大了,有想法是好事,她只是担心他的安危。
话说到后头,也不挽留了,开始帮着裴彻一起收拾东西。
估摸着没两日就要出发了,段姨娘连连叮嘱,让他在外面记得吃饭喝水,叮嘱完自作主张去为他置办沿途要用的东西,到了午后,府中都见不着段姨娘的人影。
黄昏时,她置办好大包小包的物件,才回了府。
却在府外碰到了徘徊不定的少女。
少女身穿杏色对襟大衫袖,衬得她肤如凝脂,衣料倒是上等的,但通身没有几件像样的首饰。
柔顺的乌发绕成两个圈,分别垂挂在两鬓,其余秀发散落于肩后,眉眼总是向下低垂,不敢看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湘烟?”段姨娘诧异唤道。
原本同段家说好,让侄女明日开始上公府学规矩,怎的今天就来了?
段姨娘正疑惑着。
门前徘徊的段湘烟如同看见了主心骨,两步慢慢地走了上来,双手紧张地捏着,“姑姑,我听说表哥要去从军,是真的吗?”
段姨娘面上闪过古怪之色,“你怎么知道这么快?”
段湘烟的头更低了,细语呢喃,指了指门房的方向,“他告诉我的。”
段姨娘朝口无遮拦的门房瞪了眼,“湘烟,你今天怎么来了?”
段湘烟声音委屈,“姑姑,我爹要将我嫁给城西刘家的傻儿子,我不敢在家住了。”
“什么,”段姨娘皱起眉,“我都跟他说好了要让你先来学规矩,往后慢慢找个好人家,他怎么出尔反尔?”
说着就要回娘家去理论,却被段湘烟一把拉住。
“姑姑,您前脚跟我爹说好,他后脚跟人吃酒都能将我许出去,您跟他说有什么用,我是不敢在家待着了。”
侄女可怜的模样,让段姨娘心生怜悯,她宽慰几句,拉住段湘烟的手,朝公府走去,“反正你都是要来学规矩的,早一日也没关系,我回头跟主母禀一声就成,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