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帮您做这最后一桩事。”
一声声主子,一句句奴婢,可素云的言语没有敬畏之意,每一句主仆,都仿佛是对往昔的讽刺。
沈妙仪发觉自己占据下风,自然不甘,“你一个贱婢,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告诉你,你的卖身契在我手里,是你该卖命给我,不是我求着你办事,你以为我非得用你吗?”
“难道不是吗?”素云反唇相讥,“你若有选择,大可以让刚才给我递口信的丫鬟去寄信,可你敢信她吗?这事,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这可是国难财啊……”
沈妙仪被气得上下唇瓣发抖。
素云后退两步,似有离开之意,“卖身契给与不给,取决于您,但扬州可等不了啊,你慢一步传信,低价米便多卖一会儿,嘶,这得亏多少啊?”
“你!素云!往日怎么不见你这般牙尖嘴利!”
沈妙仪拳头捏起,对上素云嘲讽的眉眼,却无可奈何,深吸一口气,只得转身去取来卖身契,“收了卖身契,你若言而无信,不得好死!”
说着,就将卖身契揉成团,扔向素云。
卖身契被扔在脚下,素云好脾气地去捡,起身看见沈妙仪含恨的目光,她又是好脾气地安慰——
“主子啊,念在昔日情分上,奴婢忍不住得说一句,您可得好好养胎,这一胎不易,若是落了……”
素云顿了顿,嘴角向上弯了弯,“我夫君后继无人啊!”
沈妙仪瞪大眼睛,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随即两步冲上去,“你别胡说,你以为朝我泼脏水,你自己摘得出去吗?!我告诉你,若你敢陷害我,别说是我,承安伯府绝不会放过你!”
“奴婢知道呀,”素云将卖身契撕碎,朝天一挥,白纸屑飘洒落下,“奴婢不会胡说的,您放心,这最后一桩事,保证给您办得漂漂亮亮。”
语罢,她听着沈妙仪轻声的骂骂咧咧,转身离去,走到门外,还朝方才窗下的位置看了眼。
偷听的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