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医听了也心中动容。瘟疫宫规三百条、宴客宫规一百条,内务府和太医院都因此忙的团团转,而作为安排这一切的贵妃娘娘,又是何等劳心劳力?
这一年来,贵妃娘娘安排的每一桩事都办的妥妥帖帖,他们当差的也都愿意跟着娘娘一起办事。
谁又知道娘娘为此花费多少心血。
赫连祁心口莫名一疼。婉婉每次见他,只会笑盈盈关心他,只会与他说能与您同行是臣妾的荣幸。
今年又是选秀又是瘟疫又是接见外邦来使,诸多大事撞在了一块。
她战战兢兢夙兴夜寐,对他却一字不提辛苦。
而他前些日子,还想让她去给苏如婳养胎。连苏如婳都知道贵妃娘娘繁忙,不忍打扰,他却没想到这一点。
赫连祁莫名觉得一丝愧疚。他信任婉婉的能力,总想着把什么事交给她自己放心……
却忽略了,她这瘦弱小小的人儿,已经挑着很多担子。
她已经在照顾六宫,照顾所有人,她应该好好照顾一下她自己。
谁能对一个为了自己累到病倒的人,无动于衷呢?
赫连祁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怜惜,如此愧疚,如此在乎。
赫连祁自从登基,朝中的刀光剑影,世族间的明争暗斗,这一路走来,处处算计,事事三思,否则岂能坐稳龙椅。
欲戴王冠,必受其重。
他从不言艰辛。
而宁婉音也从不说。
感同身受,便愈发心疼。
赫连祁坐在她的病榻前,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道,“给婉婉用最好的药,好好调养。”
日暮时分,宁婉音缓缓睁开眼睛。
赫连祁就坐在她的床边批折子,看见她醒来,立即吩咐道,“莲蕊,上参汤!”
“陛下——”宁婉音声音透着几分虚弱,想要起身,但没能起来。
赫连祁按着她躺下,“你好好躺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