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跑来跑去。最后他跑到我的床 边,哭着说他找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了,问我知不知道他爸爸妈妈去哪里 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孩儿 的右手一直垂着,手里就拿着一个纸 风车。
“我有办法了!”我大喊着,横 冲直撞地冲进了医院楼里。
护士被我撞到墙上,骂道: “神 经病!“
第四章 被丢失的孩子
我跑进医院,询问医护人员并查阅相关的档案资料,查到几年前的确 出过这样一起事故:医院的一个患者 意外坠楼。
那个患者名叫江胜南,是一个癌 症晚期的孩童。当时,出了事故后, 江胜南的父母就凭空消失了。医院的 人猜测:死者的父母可能是看自己的 孩子没救了,为了逃避所欠医院的巨 额医药费,便扔下孩子逃跑了。
这时,我算是彻底明白,这到底 是怎么一回事了。
初三那年,我一度由于学习任务 过重,精神压力过大,而导致身体亏 损,住进了医院。我当时所住的医院 正是这一家。
在我回忆里的那间屋子和走廊, 以及那个询问父母的孩子,就是发生 在这家医院病房里面的事。现在我可 以确定,那个寻找父母的小男孩,就 是江胜南的鬼魂。
我捋了捋整件事的前后关系:江 胜南摔死后找不到父母,却阴差阳 错地缠上了住在医院的我。后来在 我家时常出现的那个鬼就是江胜南, 只是它 一 直蒙着脸,我没有发现而 已。
可又一个疑问出现:它为什么会 纠缠上我,而不是别人呢?
我躺在高什的床边,想了很久。 意识渐渐地越来越模糊,等我清醒的 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雾气弥漫的山林中,而江胜南正一步一步地朝我 走来。
我 害 怕 极 了 , 大 喊 :“ 你 走 开!”我朝另一边跑去,可它穷追不 舍。我跑着跑着居然跑到了悬崖边, 而我的一只脚已经踩空了。
“楠楠!”我听见妈妈叫了我一 声。我猛然醒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想到了!”我大喊着叫醒高 什,把这几天我推测出的东西都告诉 了他。
“你的意思是,江胜南之所以纠 缠你,是因为它认为是你抢走了它的 父 母 ?
“没错!一般父母都只叫自己孩 子小名,我父母管我叫楠楠,而江胜 南的父母也管它叫南南。 ‘楠’和 ‘南’谐音,所以江胜南误认为我父 母在叫它,才误把我父母当成了它的 父母。同时,它认为是我抢走了它的 父母,所以一直纠缠着我。”我顿了 顿,又说, “这在大人来看是很难想 象得到的,但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 却是不难理解的。”
高什激动地跳了起来,拍手说 道: “这么说,它之所以会孤独、 自卑,是因为觉得它的父母不要它 了 ! ”
“没错。只要我们替它找到它生 前的父母,就可以摆脱它了。”
几天后,我查阅当年江胜南父母 所办的住院手续,却没有查到一点儿 有用的资料,线索一下子就断了。茫 茫人海,我到哪里才能查到它父母的 踪迹啊?
正当我陷入这种困境的时候,高 什突然说: “你说我们能不能在江胜 南的遗体上查到点儿什么?”
我摆了摆手,说: “不可能。医 院里的人肯定查过,要有线索,江胜 南的父母早就出现了。”
“也是,不过我倒是听说,江胜 南的遗体和当初用过的那些东西,都 放在医院后面的小停尸房里。那些东 西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我长吁了 一 口气,说: “试试 吧 ,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了。”
我们收买了医院的一个护士,护 士告诉我们医院有规定,停尸房除了 看守人员,其他人都不能进。而看守 停尸房的是一个老头,那个老头十二 点就睡了,如果十二点以后去,是不 会被发现的。
到了午夜十二点,我和高什悄悄地来到停尸房附近。看到看守房的灯 灭了后,正准备要进去,谁知,那个 老头居然又出来了。他鬼鬼崇祟地朝 四周张望着,然后又溜进了停尸房。
“走,去瞧瞧。”我和高什躲在 门后,什么也没看到,却听到了一阵 哭声。
我 小 声 说 : “ 这 个 老 头 有 问 题。”
老头的反常举动太令人怀疑了, 所以我和高什决定调查一下老头。我 打听到这个老头是个酒鬼,于是买了 几瓶白酒,到了第二夜,去探探老头 的口风。
刚开始他还有点儿排斥,可当看 见我们俩的酒后,便热情地欢迎我们 坐下陪他喝酒了。
我一边假装喝酒, 一边仔细地观 察老头。我发现他声音嘶哑,脸已完 全被毁容,背佝偻着, 一条腿也是瘸 的。可从他的动作和神态上来看,他 并不像一个老头,反而更像一个饱经 沧桑的中年人。
几瓶白酒下肚,老头已经醉了。 他抬起涨红的脸说: “我知道你们来 的目的,我也打算把真相告诉你们。 我叫江淮,停尸房里的是我儿子,叫 江胜南。”
原来,他并不是什么老头,而是 江胜南的父亲。那年,江胜南被查出癌症晚期,江淮和妻子变卖所有 家当,替儿子治病。眼看自己倾家 荡产,落了一屁股债,儿子的病却越 来越重。无奈,他只能丢下儿子逃走 了。逃跑那天,他叠了儿子最喜欢的 纸风车给他,并骗儿子说要和它玩 捉迷藏,用 一 张白纸蒙住了儿子的 脸。
后来,江淮家里发生了 一 场大 火,妻子当场丧命,而他也变成了这 个鬼样子。他觉得这是报应,于是又 来到了医院。知道儿子的事后,他便 隐姓埋名,免费替医院看守停尸房。
江淮哭得很伤心: “我每次喝醉 酒,都去南南身边求它原谅,可是它 是不会原谅我的 …… ’
夜深了,我睡不着,便走进了停 尸房。当我打开放着江胜南的冰柜 时,看到里面塞满了纸风车。
肯定都是江淮叠的,如今它父亲 来找它了,可它却不再认识他了。我 心头一酸,手不自觉地握住江胜南的 手。
一瞬间,我感觉到江胜南冰凉刺 骨的手动了一下。
而我一点儿也不恐惧,紧紧地握 住江胜南冰凉的小手,泪水从眼眶里 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