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极不相称。
小叫花被他怔怔地瞧得不好意思,不自然地用手抿了抿嘴。
白衣书生见状方觉失态,忙拱手道:“兄台见招,敢不应允?只是小可方才已吃饱了,就用茶奉陪吧。”说着,端了端茶杯。
小叫花眼珠一转,笑道:“这怎么行呢?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相逢不易,就是吃饱了,再喝杯酒总可以吧?”
不一会,酒菜已上桌。炒鳝背、炒虾腰、清蒸鲈鱼、清蒸腰肪、蟹粉海参、鸡蒂排翅、干贝鸡舌羹……一碟碟、一盘盘,琳琅满目,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看看都让人食指大动。
小叫花替白衣书生和自己面前斟满了酒,举筹笑道:“小酒馆做出来的东西,不知口味如何?兄台尝尝看,请!”
白衣书生瞧着满桌菜肴,不但从未吃过,简直连叫也叫不出名来。依言每样一尝,样样都鲜美可口。
小叫花敢情极为好客,个性也豪爽大方,不住地替白衣书生夹菜劝酒,同时高谈阔论,滔滔不绝。
两人边吃边谈,居然十分投契。
白衣书生自幼在慈母督促之下,也读了不少诗书,文学也颇有根底。见小叫花谈吐风雅,学识渊博,竟大有相见恨晚之慨。
小叫花谈锋虽健,酒量却甚浅,吃菜也浅尝即止,只拣清淡的下筹。
忽然,小叫花失声笑道:“我们谈了这么久,尚未请教兄台大名哩。”
白衣书生笑道:“在下钮清。”
小叫花陡然神情猛震,宛如受惊的小鹿般一蹦而起,惊喜地看着钮清,急促地说:“你……你是钮清?你真的就是钮清?”
钮清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不由愕然道:“兄台难道认识在下?可在下……”
忽见小叫花满脸欣悦之色,两只明亮的大眼睛里还蕴含着两眶晶莹欲滴的泪花,那是乍见久别重逢的亲友时才可能出现的激动的泪花、高兴的泪花、喜悦的泪花……
小叫花亦猛然惊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坐了下去,一边端起茶杯轻轻喝了口茶,借以平静一下激动的心情,一边掩饰道:“没……没什么。我有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名叫‘牛清’,适才听了钮兄的大名,一时误以为就是鄙友,倒叫钮兄见笑了。”
钮清朗笑道:“‘牛’‘钮’谐音,也难怪兄台听错了。”他虽对小叫花比较牵强的解释仍未释疑,但对方不肯明说,他自然也不好过于追问。遂含笑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小叫花陡然没来由地脸上一阵羞红,好在他的脸上曾经过特殊的“修饰”,别人如不细看,也很难看出什么变化。
良久,他始低声道:“我……我叫艾华,不知……不知你会不会记住。”声音有如蚊鸣,并且不自然地偷瞧了钮清一眼。
钮清暗暗纳闷,怎的像个女孩子似的,当即拱手道:“原来是艾兄。在下有礼了!”
此时,艾华已基本回复常态,赶紧还礼道:“钮兄多礼了,在下愧不敢当。”稍顿又道:“在下交浅言深,敢问钮兄从何处而来?欲去往何方?”
去往何方?钮清不禁茫然了。是呀,等待他去做的事情太多了,却不知从何做起。寻父——往何处去寻?振兴“天龙”——不知“天龙盟”还存不存在?若果真如师父预言那样已经解体,又到何方去寻找“天龙盟”旧众?报仇——除了知道一个“楚南侠”楚天齐之外,其他的亦茫无所知。
对!既然其他的事情一时无从下手,就先去找楚老贼算账,正好拿楚老贼的人头回家去祭奠母亲、福伯的在天之灵。同时,还可去看一看“潜龙谷”的小伙伴和乡亲们。
其实,在他心底深处,他仍渴望见到一直难以忘怀的花姑,哪怕她已嫁作他人之妇。
主意既定,遂坦然道:“在下欲先往湘南一行。不知艾兄行踪何往?”
艾华刚道了声:“我……”却赶紧一顿住口,低着头一个劲地喝酒吃菜。
钮清一怔,随即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