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何称呼?”
钮清长叹一声,道:“先师早已作古,说出来黎兄也未必知道。先母亦已不在人世,家严则至今尚不知其栖身何处,更不知其生死存亡。兄弟曾立誓,只要家父尚在人世,就算找遍天涯海角,也要寻回家父,以尽人子之道。”
“玉面哪吒”黎刚愕然道:“难道令尊……”
钮清此时已有九成醉意,思及渺无音信的父亲,不由黯然神伤,凄然道:“家父人称‘须弥剑客’,早在二十年前即已失踪了。”
“失踪已二十年,那钮兄贵庚是……”
钮清苦笑道:“家父失踪之时,兄弟尚未出世,仅从先母的叙述中得知父亲生平。”
“玉面哪吒”黎刚似同情而又理解地点点头,安慰道:“钮兄孝心可感天地,必能早日寻找到伯父,共享天伦之乐。”
钮清感激地说:“多谢黎兄吉言。”
“只是……钮兄既从未见到过令尊之面,恐怕相逢也未必相识吧?”
钮清缓缓地从胸前掏出金锁,戚然道:“这把金锁乃家父母当年的定情之物,先母临终遗言,钥匙保存在家父手中,只要金锁一开,父子就能相认。”他思及慈母遗容及尚未见过面的父亲,陡然心中一酸,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因为黎玉的关系,他已将“玉面哪吒”黎刚视为知己,加之酒意上涌,竟毫不设防地将自己的身世之秘和情感显露无遗。
“玉面哪吒”黎刚赶紧道:“兄弟失言,触及钮兄伤感之处,多有得罪,尚请钮兄原谅。”
艾华见钮清悲不能抑,早将先前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把抓住钮清的手,惶急地说:“清哥哥,你怎么啦?你没事吧?”边说边狠瞪了黎刚一眼。
“玉面哪吒”黎刚见状,只好苦笑不已。
好在钮清毕竟不同凡人,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轻轻拨开艾华的手,对“玉面哪吒”黎刚苦笑道:“兄弟失态,让黎兄见笑了。来,我们喝酒。”举杯向黎刚一邀,仰头一饮而尽,他似欲借喝酒来掩饰适才的窘态。
钮清与“玉面哪吒”黎刚继续喝酒聊天。渐渐地,话题转到了当前的武林态势上来。
“玉面哪吒”黎刚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说:“兄弟这些时在江湖上走动,眼见到处都是‘武林教’的势力,看来整个武林快要一统了。”
钮清叹道:“九大门派先后封山,正义之士或隐或降,道消魔长,邪恶横行,诚为武林大劫呀!”
“玉面哪吒”黎刚笑道:“钮兄悲天悯人,其情可感。然武林一统,似为大势所趋呀。”
钮清朗声道:“黎兄此言差矣。‘武林教’虽气焰嚣张,猖獗一时,然其奴役武林,荼毒生灵,不得人心,终逃不脱灭亡的厄运。”
“玉面哪吒”黎刚点头道:“钮兄之言亦为有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千百年来,由于武林门派繁多、各自为政,以致互相残杀、是非难平。若能使武林一统,合而一家,自然能消除隔阂、仇杀,也未尝不是好事。”
钮清连连摇头道:“非也,非也!自有武以来,虽门派不一,颇多摩擦,然互相制约,互相消长,始能维持武林均势,共存于武林。任何人欲以一己之私加著整个武林,以遂其独霸武林、唯我独尊之念,是绝不可能得逞的。纵观武林历史,不知有多少枭雄巨擘曾经尝试过,但又有谁曾成功?”
“玉面哪吒”黎刚鼓掌笑道:“钮兄高论,真可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只可惜你我生不逢时,独木难支呀。”
钮清道:“黎兄何故如此消沉?‘武林教’虽得逞于一时,但武林正气是永远不会消失的,相信似我等之人必定大有人在,只不过屈于‘武林教’的淫威,暂时不敢出头而已。”
“钮兄既有此志,何不登高一呼,聚师讨伐?”
钮清酒意上涌,激情难抑,朗声道:“兄弟虽然不才,但既为武林中人,当为维护武林正义尽一己之力。”
“玉面哪吒”黎刚“哈哈”一阵狂笑,沉声道:“钮兄好气魄,可惜已经晚了。”
钮清一怔,道:“黎兄此话何意?”
“玉面哪吒”黎刚诡秘地一笑:“钮兄不闻‘武林教’行事向来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
未待钮清答话,一旁的艾华突然一掌劈向黎刚,怒喝道:“好贼子,竟敢暗中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