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便就射击?’‘你还要想一会儿?你发现的白色缠头,你把他当作雪堆射击就行了。瞧,你的雪堆在奔跑,你的雪堆还有自动步枪。’我们从装甲输送车上跳下来,用自动步枪射击。我总想吃东西,总想睡觉,总有一个愿望,一切快快结束。我们坐在炽热的装甲车上,呼吸呛人的滚热的沙土,子弹在头上呼啸,可是我们照样睡觉。”
这时,里德插话:“对于我们来说,居延人不是人,而我们对于他们来说同样如此。彼此不能把对方看成是人,看成是人,就下不了手。我们包围了‘匪徒’的村庄,围了一天一夜或两天两夜,天热、疲劳,我们如同野兽,我们变得比居延‘匪徒’更心狠。他们在此地毕竟是自己人,他们在这儿的村庄里土生土长。他们的生活不像我们的生活,不为我们所理解。我们开枪、扔手榴弹,不费吹灰之力!”
说完他叫牛渚继续,“有一次,我们返回营地的途中,8个弟兄挂了彩,3个被震伤。沿路的村庄都没有人影,有的进了山,有的躲在自己的土屋里。突然窜出一个居延老妈子,她一边哭一边叫,挥着拳头冲向装甲输送车。她的儿子被打死了,她在诅咒我们,她的举动只能唤起大家的一种念头,就是送她上西天。她叫唤什么?干吗挥舞拳头?吓唬谁呀?我们本来可以把她打死,可是没有。我们从大道上把她推开,推到一旁,开车扬长而去。我们只知道打仗,我们过的是和居延人相隔绝的士兵生活,我们不许他们进入部队驻地周围50米。我们知道他们在杀我们,可是大家都非常想活下去。我想,我可以挂彩,甚至想挂个轻彩,那时就可以躺上几天,睡个好觉,但谁也不想死。有3个官兵走进一家小店,把小铺的全家人都给打死了,把东西也给抢走了。开始调查此事时,他们先是否认:‘那不是我们干的。’从死人身上取出的子弹是我们的,被拿给我们看,上边继续进行追查:‘是谁干的?’最后,纠出三个人来:一个上尉、一个少尉和一个士兵。我记得在搜查抢来的钱财时,我们有一种受侮辱的感觉:怎么能因为他们,因为几个被打死的居延人,来搜查我们?最后,召开了军事审判会,一个人被处决——那个士兵。大家都为他感到惋惜,他是因为胡来而丧了命,大家说那是胡来而不是犯罪。至于被打死的开小店的那一家人,似乎根本没有存在过。长官说我们是在执行任务,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18 蛊-->>(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