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江湖就是事非之地

    对于金老六留下的此番言语，彭竺并不在意，此时此刻的他正捧着弯刀仔细欣赏，脸上满是欢喜神情。李应天见此，笑了笑，走近前道：＂怎么样，彭大哥难道发现一把好刀？＂虽然，适才与人一番争执后，似是平白无故多了一个敌人，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彭竺盯着手中之刀几乎两眼放光，道：＂一把好刀啊，咱们无论如何也要买下它。＂此刻的彭竺将弯刀紧抓在手中，似乎害怕被人抢走般，不愿松手。

    李应天见此，点了点头，大步走向那白发老者面前，然后道：＂前辈，我要买下弯刀以及手中的秘笈。＂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白发老者缓缓睁开双眼，淡淡道：＂好，几位客人请随我而来。＂说完便不再理会各人，自个儿在前面带路，李应天稍迟疑片刻，才与彭竺二位镖师快步跟上。

    北武楼一共有三层，三人跟随老者直上第二层，与第一层对比之下，二层便简陋许多，只见里面宽敞无比，正中处摆放着木桌椅，此外还有四名仆人分别站在四个角落里一动不动，仿忽对李应天等人视若无睹。

    ＂呵呵，几位客人请坐，老夫姓贺，正是此北武楼的掌柜，不知三位看上何秘籍？＂贺掌柜坐下后亲自为各人斟上茶水，笑着道，此时的他满脸慈祥，让人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和蔼可亲的老者是一位高手，在白天抬手间便击杀二的强者。

    李应天点了点头，正要答话，而此时的彭竺早已有迫不及待，他连忙将刀放在桌上，急忙道：＂正是此刀，掌柜，你开个价吧，多少银两。＂贺掌柜并不着急，他抬头看众人一眼，慢慢伸出手触碰着刀身，半晌才道：＂呵，此刀不错，是一把好刀，阁下眼光不错。三位想必是武林中人，应该知知道一把好的兵器来之不易，每把好刀好剑可谓让铸器师呕心沥血。＂三人听得此言后纷纷点头，江湖中的铸器师不少，但真正有本事的铸器师却是少之又少，再者打造一样兵器并不容易，更何况是好刀好剑。

    ＂贺掌柜所言极是，一把好的刀故然难得，不知此刀的价格……＂李应天没有再说下去，盯着对方等待他的答复。

    贺掌柜将刀抓在手中，缓缓道：＂此刀乃是一把铁背刀，十分难得，嗯，虽然比不上武林传说中的三大神剑，呵，但无可否认此刀是一把好刀，若问价钱……不多，一百三十七万银两。＂李应天听后不禁眉头一皱，价格有些高了，不禁道：＂此刀是好，但并非宝刀，价钱高了一些。＂贺掌柜也不怒，反而笑道：＂一把好刀自然值得这些银两，虽不敢说此刀削铁如泥，亦不敢说此刀是宝刀，但只需知道它是一把好刀便可。＂贺掌柜将刀放回桌上，继续道：＂放眼整个武林，出售兵器秘笈的仅我北武楼一家，其他地方恐怕买不到，若是被人捷足先得便是错过了。三位清楚，一把好刀可让自身的武艺提高不少，还望三位再考虑一二。＂

    李应天沉默不语，见彭竺那满脸渴望之神情，片刻便道：＂好，此刀我买下了。＂贺掌柜一听顿时开心道：＂好，来人，将宝刀送与客人。＂他话音刚落，一位仆人取出一个木盒，将铁背刀放在盒中恭敬的放回桌上。李应天见此，也不怠慢，从怀中取出数张银票递过去，道：＂贺掌柜请收下银票。＂贺掌柜也不客气，接过银票便收入袖里，彭竺十分激动，将装有单刀的木盒紧抱在怀中，感激道：＂多谢少镖头。＂百多万银两对龙扬镖局而言可不是小数目，虽然此刀并非宝刀，但与彭竺目前所使的单刀相比，两把刀相差可不只半点，此刻的他巴不得马上取出铁背刀舞弄一番，当然，此处并非适合，只能等待回镖局。

    此时的贺掌柜心情大好，替各人再次斟满杯中的茶水，道：＂不知这位客官看中何秘笈？若是四本一同买走，需要的银两可不少。＂李应天笑了笑，将几本秘籍放在桌上，道：＂贺掌柜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这四本秘籍哪一本厉害。＂毕竟只有武功名一时间难以断定。

    贺掌柜＂哦＂一声，拿过秘籍查看一番，道：＂不错，好秘籍，三位的眼光不错。这几本秘籍若论武功的长短之分，真不好判断，还是客官来选择吧，不过无论哪一本，价钱并不低。＂说罢，他笑着将几本秘籍推到李应天面前。

    其实，李应天心里清楚，眼前的这些武功只能促勉强入流罢了，若然是武林中的一流武功秘笈，无论何人都不会轻易相传，但李应天对普通的武功并不感兴趣，他所需要的是上乘武功。

    不过，武林中的绝世神功更是难得，至今的江湖里不曾听闻有人或是势力愿意将神功外传，但一流武功确实不小，但毕竟难遇更不可求。若不是机缘巧合下得到《护龙诀》秘籍，龙扬镖局众人势必与普通人无疑，但有一点李应天并不知道，他由始至终认为《护龙诀》是一流甚至乃上乘武功，其实不然，此心法完全可称为神功二字，可惜李应天并不知道。

    龙扬镖局拥有神功，有刚猛至极的刀法，但偏缺乏轻功身法，原本在得知北武楼里有秘籍，只想见识一番，希望从中发现厉害的武功。北武楼的刀枪剑戟等，都是难得的好兵器，至于那木架上的诸多秘笈却让他大失所望，若是放在以前，这些武功对龙扬镖局而言如获至宝一般，但如今的李应天早已是不稀罕拥有了。

    ＂这四本的武功秘笈确实不错，不瞒贺掌柜，我正寻找一些轻功身法一类的秘籍，不知贵处是否有更厉害的武功。＂李应天想了想道。

    贺掌柜笑道：＂江湖中秘笈虽多，却不轻易相授，而我北武楼中的武功秘籍众多，若是小兄弟要寻求更厉害的武功……＂贺掌柜顿了一下，摇头道：＂难啊。＂李应天仍然不愿放弃，问道：＂若大的一间北武楼，难道没有更厉害的秘笈？＂贺掌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李应天看着桌上的几本秘籍，忽然道：＂在白天有幸见贺掌柜出手，那诡异的身法让人佩服不已，不知掌柜所使用的身法能否相授？＂贺掌柜听后不禁一愣，随即笑道：＂呵呵，有意思，想不到小兄弟打起老夫的主意。＂贺掌柜盯着李应天，又道：＂难道小兄弟不知道武林中的不传之秘？老夫的一身本领自然不会轻易相传。三位，眼前的四本秘籍不错，不知想要哪一本？＂见此，李应天知道，想要得到更厉害的武功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望着眼前的四本秘籍，不禁暗自叹一口气，随手拿着一本秘笈便道：＂不知这本秘籍需要多少银两？＂贺掌柜见此，连忙笑道：＂难得与三位有缘，此秘籍只需四百万两。＂说着，满脸笑意看着各人。

    对于北武楼中秘籍的价钱之高，李应天三人早已听闻，如今，眼前的一本普通秘籍竟要数百万两。不过，李应天知道武林中的秘笈十分难得，但眼前只是一套勉强入流的武功竟要如此之多的银两，不只是李应天一人犹豫不决，白、彭二人也不禁沉默不语，如此之多的银两他们可不敢贸然建议。

    秘笈价格之高，李应天并不感到突然，他沉思片刻后，便道：＂若是贺掌柜手中有更厉害的轻功身法，我愿意以黄金交换。＂贺掌柜不禁＂哦＂一声，甚至认为听错，连忙道：＂小兄弟愿意用黄金交换秘籍？＂李应天点头道：＂不错，但我只换取一流甚至是上乘的轻功身法，至于眼前的四本普通武功秘籍便罢了。＂贺掌柜只是一笑，沉吟道：＂若小兄弟手中真有黄金，也未尝不可。三位稍待片刻，老夫要考虑一番。＂说完向众人微一拱手，转身便登上三楼。

    此时，白名封顿时心急，忙道：＂少镖头，那些黄金万万不可乱动，若然走漏消息对咱们不利。＂李应天自然是清楚不过，但眼前已顾不得那么多，为了得到轻功身法的武功只好走一步险棋。况且，如今的黄金可谓是价值连城，而该势力开立北武楼无非是为了挣取更多的银两，因此，断定对方不会拒绝。

    ＂我知道你有所顾忌，但也是迫不得已，为了镖局只能如此。＂李应天缓缓道，他并非鲁莽之人，同样知道那些黄金不可随意出现在外人眼前，一来担心走陋消息，让四行镖局有所察觉，二来担心引来贪念之人动手抢夺，黄金虽好，却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是抢夺而来。

    眼前可以肯定贺掌柜已然心动了，至于所谓的商议其实并不奇怪，一些厉害的武功没人愿意相授，除非是后人或是门派中的核心人物，即便是门下弟子同样没有资格了，更何况是外人。

    至于贺掌柜与何人商议，李应天并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北武楼内的高手绝不只有一人，甚至其身份地位还在贺掌柜之上，否则也不需商议二字。

    李应天并不清楚贺掌柜的处事风格，若是对方心生贪念，三人恐怕难以离开北武楼，但事已至此，后悔已然来不及，只能见机行事。一旦让李应天得到厉害的轻功身法，届时龙扬镖局的实力必定倍增。

    彭竺成为镖局的镖师只有数天的时间，因此并不知道黄金的存在，此刻他心里早已是惊叹不已，他当然知道黄金的价值，此时忍不住低声道：＂少镖头，咱们黄金的数量可多？要知道，一本厉害的秘笈需要的黄金可不少。＂李应天只是笑了笑道：＂你放心，交换一流武功的秘籍卓卓有余。＂彭竺一听，顿时放心了，因为看贺掌柜那匆匆忙忙的样子，北武楼内必定有更厉害的武功，早已是期盼不已。

    三人闲聊几句后便不再言语，毕竟还有四名仆人的存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三人便见贺掌柜返回二楼，他坐下后连忙陪笑道：＂让三位久等了，切莫见怪。＂李应天笑道：＂无妨，不知贺掌柜商量如何？＂那贺掌柜笑了笑，并不急着答话，他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才不急不慢道：＂小兄弟愿意以黄金交换秘笈自然是最好，不过，黄金虽价值连城，但一本厉害的武功它的价值同样不低。＂李应天点了点头，贺掌柜便继续道：＂我北武楼中秘籍无数，想要任何武功都允许，只要有足够的金钱。＂他放下茶杯又道：＂不知小兄弟手中有多少黄金？＂李应天沉吟道：＂多少黄金便要看秘笈的价值了，我相信贺掌柜已有所准备，不妨取出秘笈让我见识一番。＂贺掌柜见此，只是＂呵呵＂一笑，随即便在怀中取出一本只有几页纸的秘笈放在桌上，道：＂此秘笈名为＂流影行＂，或许小兄弟不曾听闻，但他却是武林中的一流轻功，相信不会让三位失望。＂

    秘籍之名的确十分陌生，不过江湖中的武功数之不尽，而对于此秘籍没有听闻并不奇怪，武功名并不重要，此轻功若真是武林中的一流存在，李应天当然不愿错过。

    ＂贺掌柜，此轻功与你的身法相比，如何？＂李应天想了想道。

    想不到李应天仍记住此事，他此言一出让贺掌柜不禁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呵呵，看来小兄弟仍惦记着老夫的身法。轻功与身法不可对比较，想要得到老夫的身法便要看小兄弟手中有多少黄金。＂李应天一听，不禁暗喜，很明显对方看在黄金的情份上愿意相让其绝学身法，虽然此＂流影行＂被对方称为一流轻功，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也不知真假。但对方那诡异的身法李应天可是亲眼所见，自然是不会有假。

    李应天缓缓道：＂不知此＂流影行＂秘籍需要多少黄金？＂贺掌柜几乎是脫口而出道：＂一千八百两，小兄弟只需放下一千八百两黄金便可带走该秘笈。＂李应天点了点头道：＂嗯，不知贺掌柜的身法又需要多少黄金？＂贺掌柜笑道：＂老夫的身法乃不传之秘，不知小兄弟愿意取出多少黄金？＂李应天沉默片刻后才道：＂既然此身法乃贺掌柜的不传之秘，我愿意取出三千两黄金交换如何？＂谁知，贺掌柜却摇了摇头道：＂小兄弟倒有一手好的如意算盘啊！老夫此等身法放在武林中绝对是上乘武功，不瞒你，老夫所使用的身法名为《百步迎风》，此武功乃是毕生绝学，呵呵，不瞒诸位，在中原武林中绝无第二人懂得此身法。＂各人听后有些不敢相信，只因武林中高手如云，诸多的武功层出不穷，所谓的绝学只是极少人练成而已，但中原之大，谁敢口出狂言自家的武功全天下独一无二，除非是那些失传百年的神功。

    彭竺有些不相信，忍不住道：＂口说无凭，郭掌柜如何证明当中的真假。＂贺掌柜也不怒，他轻捊短须笑道：＂既然三位不愿相信，老夫也没法证明，不过三位已然见识此《百步迎风》身法，已知其不凡之处吧？＂的确，如此厉害的身法李应天当然希望可得到手，便试探道：＂不知贺掌柜认为多少黄金才愿相授？＂贺掌柜笑道：＂不多，老夫只要六千两黄金。＂三人一听不禁倒吸一口气，白名封甚至惊呼道：＂什么？六千两？＂

    龙扬镖局的黄金正是抢夺四行镖局的镖车而来，白名封知道，其数量不过是近五千两黄金而已，若是对方真要如此之多的黄金，镖局绝对拿不出来。

    见此，李应天不禁摇头道：＂既然如此，我只能放弃了。贺掌柜，那＂流影行＂不错，我便要了，不过，黄金尝在府上，我等先行告辞，片刻带上黄金再登门拜访，不必相送。＂言罢，三人便要转身离去。

    ＂且慢。＂

    贺掌柜急忙道：＂小兄弟的三千黄金自然不能买走一套《百步迎风》的身法，但老夫愿意相授前面的秘诀。＂

    李应天身形不禁一顿，道：＂贺掌柜的意思……＂贺掌柜连忙道：＂三位快快请坐，且听老夫一言。＂李应天点了点头，再次落座后便道：＂适才并不清楚贺掌柜话中之意，还请告知。＂那贺掌柜笑道：＂三千黄金便要买走老夫的毕生绝学，实在是强人所难，不过，老夫倒有一个办法不知小兄弟是否答允？＂李应天一听，顿时有些好奇道：＂直说无妨，不知是何办法？＂贺掌柜＂呵呵＂一笑道：＂三千黄金只能得到《百步迎风》的小部分要诀，此外，若是小兄弟愿意放弃＂流影行＂轻功，那么老夫愿意将身法以五千两黄金相授。＂李应天听完，不禁沉思不语，龙扬镖局正缺轻功之时，而此轻功正是适合众人，但贺掌柜那一身诡异的《百步迎风》的绝学李应天同样不想放弃，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决择。

    此时，白名封见他久久不语，心里顿时着急起来，急忙道：＂少镖……爷，咱们只要那身法，至于轻功之事，曰后再作打算便是。＂李应天想了想，斩钉截铁道：＂好，便依白大哥之意，五千黄金交换贺掌柜的身法。＂贺掌柜一听，顿时开心，他朗声道：＂好，哈哈，此事便定下来了，不知何时将黄金送来。＂见《百步迎风》身法即将到手，李应天也是心情大好，连忙道：＂贺掌柜请放心，事不宜迟，我让人马上送来。＂接着语气一转，继续道：＂白大哥，你立即返回镖局通知管家将黄金送来。＂白名封点头，便要转身下楼，谁知却被贺掌柜阻拦。

    ＂三位，你们若是一人前往恐有所不妥。＂贺掌柜道。

    三人顿时不解，正要开口便听得贺掌柜继续道：＂各位有所不知，之前你们与人发生争执，故此老夫猜测那人定会在外面埋伏，若是一人前去恐遭遇意外。＂李应天等人顿时恍然大悟，想到贺掌柜之前一直在闭目养神，但对于周围的一切却了如指掌，不过，若是真有人埋伏在外的确有些麻烦，当然，以龙扬镖局如今的实力自然并不畏惧。

    贺掌柜虽然武功深不可测，但对于眼前三人的实力并不了解，见他们一时之间沉默不语，便道：＂想必各位应该有难处，呵呵，三位无需担心，若是担心有人报复，老夫愿派人路上护送，不知意下如何？＂李应天只是一笑，知道贺掌柜以为他等三人武功低微，当即笑道：＂掌柜的好意我等心领了，有劳贺掌柜在此等候，一个时辰内必定带上黄金再来拜访。＂贺掌柜笑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相送，三位路上小心。＂李应天点点头，三人随即便转身离开。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贺掌柜端起茶杯轻慢慢的喝上一口，此时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人声音，道：＂贺老，事情进展如何？＂贺掌柜急忙放下茶转身道：＂回护法，事情很是顺利，那三人愿意花五千黄金交换秘籍。＂站在楼梯口处的那人身着黑色长袍，全身上下均被包得十分严实，难以看清楚其相貌。

    ＂那《百步迎风》乃武林中的上乘身法，难道要便宜他们？＂贺掌柜低声道。

    ＂你当然不知道，不错，那的确是武林中的顶尖身法，可惜，十多年时间里，包括盟主、众护法在内，竟无一人可练成此身法，因此留在身边又有何用？因此我便决定将此秘籍换取黄金罢了。＂说着，那人从怀中取出一本秘籍继续道：＂此秘籍正是《百步迎风》身法的手抄本，黄金到手后便将身法给他便是。＂贺掌柜接过秘笈，迟疑道：＂据我所知此身法似乎每人皆有一份手抄本，不知当不当真？＂那人也不隐瞒，点头道：＂不错，不知何原因，此《百步迎风》的身法极其难练，盟主苦练多年可惜毫无进展，可笑的是，这些年来竟然无一人可练成。＂贺掌柜想了想，道：＂或许是此身法残缺不全的原因，又或许忽略了某些地方。＂那人笑道：＂若是你有兴趣不妨手抄一份。＂贺掌柜连忙道：＂不必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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