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方面,拍开一坛酒,咕咕的乱喝了一通,方谓然叹道:“武林盟主,武林盟主,我想都没有想过,凭我这块料子,岂能当得盟主?”
白周剑恳声道:“萧大哥,以你的人才武功要当武林盟主,却非难事。”
萧尚平见白周剑语气诚恳,纯是肺腑之言,想到明日便当与他兵刃相见,不忍拂逆他的好意,逐道:“白兄弟,其实当不当武林盟主,那并不重要,我尽力争取便是。”
白周剑脸上微微变色,忖道:“看来萧大哥对盟主一席,殊无意思,这却如何是好?若由别人来当,少不了向我一拥而上,这……?正思忖间,听得萧尚平长叹一声道:“能当亦好,不当也罢,只待七阴教事了,我再也不想做什么江湖中人,只想回参天岭待奉师父和卓大侠天年,逍遥乐也。”
“萧大哥,怎么连卓大侠也归隐了?”
萧尚平喝了口酒,默然道:“迫不得已而已,卓大侠和那七阴教座下勾一漏三凶之一—西门血拼斗,一身功力已消失殆尽,我为了安全起见,秘密让南宫村护送卓大侠到武当参天岭,一起和师傅安养天年,晚年不致于寂寞。”
厉天珠顿足泣道:“原来……,怪不得爹爹捎信求救,竟无回音,原来舅舅在赶来救援的略上遭遇强敌,武功尽失。”
萧尚平和萧晴见此情景,正待询问,却已被白周剑巧言骗过。知夫莫若妇,厉天珠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不明白夫君为什么不告诉萧大伯,她是无花门后裔,想必是另有深意,只得强颜欢笑。
良久,白、萧两人都默然对饮,竟似两人都已将话儿说完了一般,象再没什么可谈的了。
萧晴一把抓住萧尚平手中酒杯,柔声道:“你……你别喝这么多了,喝多了伤身体的!”
厉天珠并没有阻止白周剑喝酒,一双秀目却满含深情地凝望着丈夫,似乎看一辈子也不够。
萧尚平默然放下酒杯,声道:“白兄弟,你知不知道,这也许是我俩兄弟最后一次喝酒了。”言毕轻瞟了一眼厉天珠,暗想:“白兄弟强迫于你,你又何苦这般死心塌地?”
白周剑心中一沉,便即了然,他知萧尚平一向疾恶如仇,恩怨分明的。
但厉天珠却诧声道:“大伯,此话怎讲?”
“珠妹,别问了,你是不会知道萧大哥心事的。”白周剑柔声道。
萧尚平挣脱萧晴的纤手,又咕咕的喝了一大口酒,怔怔地望着窗外出神。
“白兄弟,今天你我仍是好兄弟,但明日,你我便得兵刃相见了。”
白周剑一把抓住萧尚平的大手,萧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想,现下白道武林中,武功数你最强,自是应当为武林出力的,而我却是一个恶名昭蟑的大魔头,江湖中传言我是一个杀人无常,辣手书生,既然人人都是这样说,我总不能杀尽天下英雄来封住他们的口吧!”
“难道江湖中人都说错了你吗?你在野株林中杀害了崆峒派十八条人命,继而惨杀少林三位大字辈的长老,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难道他们都说错了么?”
厉天珠霍然而起,秀目蕴泪,娇声道:“错了,他们全部都错了。”
萧晴柔声道:“厉妹子,不要动怒,让他俩慢慢说吧!”
厉天珠道:“不,我要说,山西沿途发生的事,白大哥一件也没有干,全是一个叫李枫的人冒大哥的名头干的,这些我都知道。”
萧尚平默然不语。
白周剑叹道:“珠妹,不要说了,明日我自会在天下武林人士面前有个交待!”
厉天珠颤声道:“白朗,你难道不想和萧大伯永远都像至亲兄弟那般么?难道你们两个非要有一个倒下么?”‘
白周剑心头狂震,酒杯“砰”的一声从手中滑落,跌得粉碎,喃喃道:“不错,不错,我实在不想和萧大哥兵刃相见。”蓦然小声对萧尚平说:“萧大哥,如果我说以前种种公案,都不是小弟所为,我是冤枉的,你会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