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种重温旧梦的感觉。
挖着挖着,杏杏突然咦了一声。
草甸子里,有一处蛇窝,那蛇窝门口处显然有熏烤的痕迹,应是有人来这里抓过蛇。
这会儿蛇都快冬眠了,好端端的抓蛇做什么?
杏杏有些不解,但还是把草甸子那处随手掩上。
“杏杏,来!你看,这是不是婆婆丁?来这挖,好大一丛呢!”
卫婆子在前头叫她。
杏杏便把这事丢到了脑后,高高兴兴的过去:“我看看!呀,还真是,好大一丛啊!”
祖孙俩挥舞着小铲子,高高兴兴的挖了起来。
等卫婆子跟杏杏从白云观后山挖了半篓的野菜,满载而归的时候,白云观前殿的水陆道场也做得差不多了。
杏杏把那半篓的野菜交给了灶上的厨娘,又付了银子,让她们中午帮着加个菜。
厨娘们连连摆手:“贵人真是折煞我们了。不过是加个菜,哪里用得着再给银子?”
“总归是让诸位费心了。”杏杏还是把银子塞了过去。
厨娘们嘴都快咧到耳朵后头了,待杏杏她们也殷勤很多。
照影突然道:“你们这的斋菜那般好吃,昨晚我都忍不住吃了两个馒头,为什么国公府的大小姐来你们这也没多久,瘦成那个样子?你们是不是苛待她了?”
照影这一问,厨娘们却是立时叫起冤枉来。
为首的那个胖厨娘更是叫冤的厉害:“哎呦这位小姐,您这说的,我们真是冤枉啊。我们都知道那是国公府来的小姐,又不是来我们这里做道姑的,家里人迟早要接回去的,哪里敢苛待啊?……每日的饭都是变着花样来的,虽说没有昨晚上那斋菜花样那般多,但味道绝对是差不多的。哪里能苛待了?……只是那位小姐自打来了,就郁郁得很,可能因着这个,吃不下吧?但若说苛待,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我看前院的师太也说,从来不让那位大小姐做半点杂活粗活呢。”
照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杏杏看了照影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卫婆子虽说不知道昨日于明珠跟杏杏之间的事,但见着照影这向来妥帖的丫头主动打听于明珠的事,等出了灶房那院子,还是在无人处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你这丫头向来妥帖,怎么今儿还多话了?”
照影回道:“老夫人,没什么,就是奴婢见着于大小姐消瘦了不少,还以为是白云观苛待了于大小姐……您是没见昨日世子夫人心疼的那样子。生怕我们郡主怎么着那位于大小姐一样。奴婢就是有点气不过,多问两句。”
卫婆子摇了摇头:“那位于大小姐,到底是信国公府的掌上明珠。”
卫婆子没多说。
倒不是因着旁的。
他们喻家疼起杏杏来,比那位世子夫人疼于明珠还要更甚。
谁又能偏说谁呢。
杏杏与卫婆子一并往她们歇息的院子里走,却见着信国公府的大少奶奶茅芙蕖,游魂一样的,一个人一边发呆,一边往外走。
杏杏见茅芙蕖脸色有些蜡黄,忍不住叫了一声:“茅大奶奶?”
茅芙蕖一怔,见是杏杏跟卫婆子,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卫老夫人,郡主……”
卫婆子也很是关心,招呼着茅芙蕖去一旁石凳上坐着休息:“哎呦,这是咋了?好好的一个大姑娘,怎么脸色这么差?”
茅芙蕖苦笑着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旁的,是她方才正好碰见她夫君于崇杰,关切的问于明珠跪了一上午,累不累,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可她身体也不舒服得紧。
茅芙蕖有些凄楚的想,甚至人家卫老夫人与福绥郡主这两位外人,一眼就看出了她身子不适。
于崇杰这做夫君的,却是一门心思只想着关心于明珠。
她承认,于崇杰对她很不错——但那是在于明珠不在跟前时,于崇杰仿佛才能看到她。
但只要于明珠在跟前,她永远都是落在于明珠之后,永远都是第二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