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越近的人,才越有机会得到皇权。
你外放出去了,那谁还能想起你呢?
楚世昭可不管楚世煦是怎么想的,在他看来,在长安待着,只能政变,而且还有漫长的整改期,要打磨大周王朝的吏治。
这个吏治有什么好整改的。
烂透了。
完全不如就藩一波流。
放楚世昭待在一个地方上猥琐发育,等到天下大乱,不管是起义军还是匈奴人入境,等他们清洗掉那些大周王朝的旧官僚,吏治自然就清明了。
当然,这样的做法也有弊端,那就是起义军和匈奴人入境的时候,势必是要连带之中带来战乱,百姓生灵涂炭是必然的。
可楚世昭也没得选。
东宫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又忽然意识到楚世昭的话中有话。
要是让父皇知道了他在北府军安插人手,那岂不是明着将自己的心思坦露在外。
于是楚世煦又道:“那我到时候亲自向父皇引荐贤才。”
他要是让楚世昭缄口莫言今天所说的事情,那就是对父皇的隐瞒,反而更受猜忌,这样一说,倒是显得他坦荡,没有结党营私,一心为国。
“除却此事以外,这些时日,很多人也跟本宫说起了你在长安执法的事情。”楚世煦岔开了先前那个敏感的话题道:“你这般做法,是不是过于严苛了。”
楚世昭正色道:“国法如此,何来严苛之说。”
“这本是武德司的职权。”东宫无奈道:“四弟逾越了权力,不怕父皇猜忌吗?”
“三府军亦有巡视长安的职权,只是一般主要的职务是捍卫京城,我身为北府新军的主帅,自然也能巡视长安。”楚世昭又道:“再者,亲王在长安可以举检任何不法之事,这可是祖宗流传下来的家训。”
看着楚世昭认真的面孔,楚世煦哑然失声,那不就是祖宗随口一说的事情,而且你是亲王,你不吃喝玩乐,你搁这干着言官的事情举检官员又是几个意思。
你来真的是吧?
但是楚世煦又放下心来,要是楚世昭还是这幅模样,那对他的皇位就毫无威胁了。
就楚世昭这样得罪人的效率,没过几天,整个长安的大族都要被楚世昭得罪了。
这样一个人,又拿什么继承皇位。
他反而可以从中拱火,让两边闹起来,自己再做一个和事佬。
“好好好。”他露出笑容道:“四弟有此雄心壮志,整顿吏治之心,实我宗室之幸也。”
“大兄您这是支持我这般做法的意思?”楚世昭眸前一亮。
“事关社稷,自当支持。”楚世煦摆手道。
“王氏多有不法之事,在长安多个地方盘下了不该是他们的商铺,这是豪取强夺,与民争利,我早就想查封这些地方了,有兄长这句话,那我便放手一搏,大胆去做了。”
楚世昭神色肃然道。
这话一出,楚世煦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当然乐于看到楚世昭这个愣子得罪人,可是他可不想看到楚世昭把他家的亲戚给干了。
王氏那可是楚世煦的外戚,是他母上那边的亲族。
这要是传出去他楚世煦支持楚世昭大义灭亲,他母上岂不是要被自己活活气死。
“且慢。”楚世煦立刻道:“王氏素来安分守己,怎么可能与民争利,四弟这是听信了奸佞的谗言,不能误害忠良。”
呵。
楚世昭早就料到了这幅说辞,但是呢这八日以来,楚世昭一直在等着机会,遗憾的是,就是逮不着人。
这些大族都是避着他走,知道他弄了一个五色棒,要立威。
但是,山不见我,我自见青山。
你们避开我,我就不能主动找你们?
早在楚世煦说这句话之前,楚世昭就已经开始办事了。
真正的政治斗争,哪有那么多的语言对抗,都是直接上肢体动作,动粗的。
削弱敌方的力量,就是加强自己的力量,尤其是削弱敌方力量的同时还有正当理由,那就更加不需要留手了。
楚世昭模拟推演活了那么多世的皇帝,他已经无所谓什么生生死死了。
不服就干。
逮到就踹。
正巧模拟推演里,楚世昭知道王氏这些年来的罪行,也有确凿的证据。
憋了这么久的时间没找到机会,主动出击肯定要逮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