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心,好像回到小时候。
她看了眼佛龛,忽然觉得这东西摆得真好,有它在,好像有一个她爸能回来的站台,有个实在的依托,才回来几天,她已经习惯每次想她爸就看一眼佛龛,给菩萨和她爸上柱香。
她想罗玉兰肯定也是因为这个才信佛的。许婧不在家,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无依,罗玉兰一个人在家,也没有人陪她,每天来念念经上上香,可能还会跟她爸说两句话,也挺好。
许婧还有工作可以忙,罗玉兰退休了,她这种脾气,她的老朋友都跟她一个性格,死硬,平时也不会说有事没事约着见一见,可她在家里又真的没事做。
上辈子许婧早婚,罗玉兰自己跑去上老年大学,虽然脾气还是臭,喜欢在人群里当领导,但好歹还是有点社交的。
这辈子大概觉得女儿嫁不出去丢人吧,老年大学没去,怕老头老太社交问儿女孙辈的时候说不上话,就改信佛了。
许婧有点坏心眼地偷着乐了。
客厅开着一盏小小的昏黄的守夜灯,电视也没关,声音调到最小,她最后看了眼佛龛,口型说“爸晚安”,然后跟她妈一起在沙发上睡了。
许婧没想到几天后这个现在让她觉得挺有意思的信佛会让她最终火冒三丈。
因为罗玉兰的咳嗽越来越厉害了。
罗玉兰咳嗽的声音就已经从喉咙扩散到肺部,听起来像破风箱一样。她不想传染给许婧,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烧了一大壶保暖瓶水和药一起放在床头,准备专心“养病”。
许婧进来看她,干巴的脸飞红,上手一摸,已经有热度了。
许婧说不行,必须去医院了,她叫救护车。
罗玉兰死活不肯去,跟小孩儿一样拽着被子不撒手,说她快好了,发发汗就好了,吃了药就好了。
许婧拿起她放床头的药,白色纸袋里只剩下三四粒。许婧倒来一看,是绿色的糖衣药片,凑近了一闻,有点凉。
这是银翘片吧?
哪个医生会给咳嗽不止的病人开银翘的?
许婧把药举到罗玉兰面前问她到底哪里开的药。
罗玉兰咳了半天,很轻描淡写地说,是庙里的师父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