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传到堂上来?
清朗沉稳的人声从一侧传来:“大哥,庆哥儿和秋姐儿已经回家去了,他们不会来的。”
堂中混乱,这声音如一泓清泉浇下,扑灭了焦灼扰攘的气氛。
崔妩呼吸停了一瞬。
官人怎么来了?
她慌得朝大门外偷看了一眼,只有拥挤着瞧热闹的百姓。
“谢三哥,你终于来啦。”赵琰似乎很喜欢他,主动寒暄了一声。
谢宥拱手:“三大王,六大王。”
听到谢宥把一双儿女又送回去了,王娴清松了一口气,谢宏冲上来揪住了谢宥衣襟:“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这样!”
为什么分明是王娴清做了错事,所有人都和他对着干!
谢宥看到崔妩要上前的意思,用眼神制止住她,才道:“大哥,此案还有可查的余地,三大王并非偏听一面之词就妄下裁断之人,既然你真的看见了,就不用担心会成冤案,可若是真让两个侄儿上公堂,才是真的不可挽回。”
赵琨道:“谢三郎说得不错,此案兹事体大,今日之事本王会细加斟酌,择日再审。”
这个案子,官家原本的意思就是拖,拖到两家和解,找个借口圆过去,谁料现在又牵连出一个叶家来。
赵琨根本不可能当堂作判,只能暂且收押二人,择日再审。
回到衙门后堂,赵琨没有说案子的事,反倒和赵琰闲聊:“六弟是不是也觉得那位崔二娘子……”
赵琰年岁虽小,却不喜欢别人拿这个来说事,冷淡道:“大概是巧合吧。”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赵琨只当他是宠妃之子,性子打小骄纵坏了,并未与他计较,比起崔二娘子的容貌,他更在乎叶家的事。
“该怎么同爹爹提起此事呢……”
—
谢宥走到崔妩身边,低声问:“没吓着吧?”
崔妩摇了摇头。
“话都好好回了?”
她点头。
“那就没我们的事了。”
“官人怎么来了?”
谢宥答得含糊:“放心不下。”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早离开度支司衙门。
一日里谢宥心都不大安定,谢溥不能出现,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思来想去,他还是让人套了马,来了季梁府,结果正好看到谢家下人带着王氏的两个孩子正下马车。
“你们为何来此?”
领着庆哥儿和秋姐儿的丫鬟见到骏马上的三郎君,身子抖了一下:“大爷吩咐奴婢们将哥儿姐儿从云家接到这儿来。”
竟然将两个孩子带到公堂之上,大哥此举实在疯魔。
稚子何辜,这些年王氏养育两个孩子尽心竭力,让他们知道这些,无异心口插刀,往后怎么在人前抬起头来做人。
谢宥道:“大哥糊涂了,不必听他的,照旧带回云家去,往后以大夫人说的作准。”
谢宥的话有时比谢宏管用,丫鬟松了一口气,赶紧带两个茫然无知的孩子回去了。
这时,斜里走出来一个人。
“你就是……谢三郎君?”
谢宥循声看去,石狮旁站着一位身量颇高的青年,他穿着有些陈旧,衣摆还有火烧痕迹,可气质却不像乞丐,倒像公子落难。
“请问阁下是?”
徐度香只是怔怔看着眼前的人,方才听到有人这么喊他,立刻就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他仰首看着银鞍白马的公侯郎君,约莫二十岁的年纪,轻裘绶带,已是紫衣公卿,更遑论容貌俊美,面如冠玉。
纵使不甘,徐度香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万里无一的人品。
妩儿该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徐度香垂目再看自己,还穿着那夜被火燎坏的衣袍,半生潦倒,身无一物,连画箱都丢了,能拿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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