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孟子临忙得无法分心,而是他向来明白官场中的一些规则与手段,对付敌人不能鲁莽冲动,最好的时候便是得在他风光之时将其打倒。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见礼罢,孟子临便径直说道:“县尊是非要举荐张辰了?”
夏安铎沉声道:“我早就预料到了。这张三郎帮了他大忙,如今更是有望转为京官,这是何等功劳,王知县投桃报李再正常不过。”
孟子临此时的神情愈发凝重,在他心里恨不得把张辰这个表面笑嘻嘻的少年一刀砍死,若是真让他得了逞,自己恐怕要睡不着了。
于是想了想,试探地问道:“夏兄莫不如问问东京城里?”
厅内沉默了一阵,夏安铎摇头道:“我父兄都已故去,加上新上任的天子对庆历旧臣向来有些微词,许多关系或许用不上。”
孟子临无奈地叹声道:“唉!难不成真要看那山野小儿成了官?老天无眼,怎叫此奸滑将来成了气候......”
夏安铎冷冷地抬起头来,似乎对孟子临十分不屑:“奸不奸滑倒不知晓,也与我无关,毕竟我与这张辰未打过交道,与他并无私仇。
只是若坐视此人在我治下转了官,将来九泉之下我有何面目去见先父?我并非故意为难张辰,可他偏偏姓张!还是华阴张!西贼之后,焉能做官?”
孟子临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要夏安铎愿意帮着他对付张辰,便是同道中人,闻言只点头道:“夏兄说的是。既如此,我们便托辞不去王知县那里商议罢了!反正他很快便要上京了。”
“拖是没法拖的,哪能拖十余日?”
这时夏安铎灵光一闪,又脱口道:“不如便允了此事!”
说出口之后,夏安铎细想了一下,再解释道:“我忽然有个想法,王知县既铁了心举荐张辰转官,我们若再三阻拦免得要与他交恶,将来相处未免难过。
干脆遂了他的愿,便让那张辰转了官身,只是任职的地方却可以设法动一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