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希泉和杨建成等领导在花场四周看了看,其他人员将给黄青英披挂的绶带和大红花收回去,市电视台记者和五一农场电视差转台的摄像员王红琼坐上车子带上黄青英来到她的棉花地里补了一些拾花镜头。待潘希泉看完棉花场,又询问三分场近期的治安状况和职工们的思想动态并到棉花场附近的地号看看拾花质量后,补镜头的记者回来了,一行人这才离开三分场。
看见领导和记者一行人走了,黄青英赶紧回到家里将衣服换下来,又急急忙忙骑上自行车来到地里去换她丈夫李江淮回来返花,她就继续拾花了。
自从方锐上次回到家里又被刘思佳和夏侯雨母子及时接走后,钟海涛仔细回想刘思佳说话的口气和表情,已经感到方锐要离开自己了。他想找方锐问个明白,可她连面也不给见了。虽然后来方锐也回来过,但都是夏侯雨的车子接送的,他仍然没能见上一面。这就等于无声地宣布,与自己好了这么多年的方锐是真真切切离开自己了。
钟海涛整天无精打采的,有人跟他说话他也懒得理人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上次想和方锐好好谈谈,她却回避这个话题。虽然上次她回来问自己为什么没能参加胡后成的宴请,但也没对自己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已经看出刘思佳和夏侯雨母子两人对方锐一家人的态度了。他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方锐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和自己分手,更弄不明白方锐的态度会变化得这么大,她曾那么不可置疑地向自己表明她很讨厌夏侯雨这种人并会时刻提防他的,可为什么现在又要和他走在一起?难道,女人的心真是四月的天,说变就变吗?自己和方锐那么好,而且好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为什么分手了连个原因都没说呢?他实在找不出答案。有人说方锐是地位变了思想才变的,他不承认方锐是那种人。如果她是那种人的话,大学毕业后她完全可以不回到农场里来了。可如果不是那种人,为什么到机关工作不到一年时间就前后判若两人了呢?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而且外面已经有方锐就要和夏侯雨结婚的传闻了,那就意味着自己和方锐真正没有任何关系了。
按照五一农场三秋文件规定,每个机务职工拾花定额数量要达到一千三百公斤。钟海涛也是每天早早下地去拾棉花。别的机务工人早早下地拾花是为了完成五一农场规定的任务,而他却把拾棉花当成解脱对方锐思念的一种方法。因此,每天天不亮,他就下地了。当然,他的拾花成绩也是比较高的。只是,他见到任何人都不想说话。
钟海涛不说话,拼命地用拾花来排解心中的忧伤,只有刘兰兰心里最清楚。她和钟海涛在一个机车组上,钟海涛心里有什么事是逃不出她的眼睛的。同时,方锐要和夏侯雨要结婚的传闻也传入她耳朵里了。
刘兰兰是个直性子人,看到钟海涛整天谁也不理睬,只顾拼命拾花,天快黑的时候到农机房里开上拖拉机就去拉运承包户的棉花,然后又将拖拉机开到农机房后便回家去了,刘兰兰知道他心事太重,就劝他不要太累了。钟海涛嘴巴上虽然轻轻地答应着,但仍然每天照旧埋头拾花,天快黑的时候又照旧将拖拉机开出去接运承包户的棉花,然后对谁也不理不睬的。刘兰兰担心这样下去要出事的,因为如果一个人每天这样带着思想情绪拼命地干活,既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又要消耗大量的精力。毕竟,钟海涛是拖拉机驾驶员,每晚要将拖拉机开出去把职工们采摘的棉花拉回来!这是场里规定的任务,而拉运承包户棉花的机车是行驶在地头上,路很窄,要求驾驶员必须要精力集中小心谨慎地驾驶。
用什么办法才能让钟海涛从失恋的阴影里解脱出来呢?刘兰兰在苦苦地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