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蓦地上前的两个太监,他们一左一右钳制住太皇太后,回头一看,乌苏已经踩着凳子将白绫搭在房梁上打好结了。
两个太监拽着太皇太后到白绫下,一人抱住她的腿举起来,一人禁锢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太皇太后惊怒之下拼命挣扎,衣衫凌乱,发髻倒塌,当真是一丝一毫体面都不存在了。
萧令宜就站在不远处,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行事向来干脆利落,只要达到目的,从不宣泄情绪。
可这一次,她无法再那样冷静了。
她就是要折磨太皇太后,要她狼狈不堪,要她凄惨死去。
因为她,祁莲死了。
祁鹤安痛不欲生。
因为她,萧令宜与祁鹤安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一夕之间化为齑粉。
萧令宜怎能不恨?
她恨得恨不能生啖其肉,生饮其血,碎骨抽筋也难泄她心头之恨。
萧令宜闭上眼,掩去眼中血色。
太皇太后已被强制挂上了白绫。
她头颅充血,双手紧紧抓着颈上的白绫,双脚在空中乱踢。
萧令宜从乌苏托盘上拿起最后一样东西,若春的供词。
那上面记载了太皇太后自进宫后干的所有伤天害理之事,萧令宜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念给她听。
念完后,她抬眸,“真是罄竹难书,你说,你这样的人,怎配葬入皇陵呢?”
“哀家会以陛下的名义将你这个祖母废去玉碟,贬为庶人,便将你葬在甘霖寺的山上,让你生生世世为你的罪孽恕罪,听说那山几百年前是个乱葬岗,后来煞气太重才建的寺庙超度。”
“你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想过最后会落到这个下场吗?”
太皇太后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萧令宜,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终于,她挣扎的双脚不动了,紧攥白绫的双手也垂了下来。
她就如萧令宜所形容的那样,双目暴突,口鼻出血,舌头伸在嘴外,死状十分狰狞。
萧令宜抬头看了她良久,才转身离开。
“乌苏,着人拟旨,昭告天下:太皇太后于今日自缢于寿康宫,因其罪行罄竹难书,着废为庶人,无谥字追尊,不入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