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上披风。
萧令宜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四次离开上京,她一次都没去送过他,如何能不遗憾。
又驻足片刻,她转过身,“走吧。”
乌苏扶着她的手随她走下城楼,远处的士兵默默目送她们远去,行了个恭敬的大礼。
天色渐晚,月亮升起。
如以往的每一个日夜一样,照耀着伫立在城墙上如雕塑般的守卫。
但今日,这些守卫迎来了他们的将军。
驻扎大营里的高塔上,士兵陡然激动起来,大喊着,“将军回来了,快,将铁蒺藜搬开!”
回应他的,是凌霄一声比一声响亮的迎风长鸣。
下方迅速躁动起来,很快那些拦路的铁蒺藜便被挪开,露出平坦的大道。
凌霄风一般刮过,带着祁鹤安疾驰进了大营。
片刻后,宿辰才姗姗来迟,“侯爷,等等我啊!”身后跟着一片嘲讽的笑声。
半个时辰后,营地里燃起了火堆。
上面架着一整只羊,在火舌的炙烤下滋滋滴下油,油落到火堆里,又溅起一片火星。
这是北境欢迎人最好的方式。
几个驻守北境的将领围坐在火堆旁,他们许久不见祁鹤安,正不停对他问东问西。
祁鹤安都一一答了。
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凌厉的轮廓上竟是极温和的神色。
羊肉被一刀刀片下来,他带来的酒也温热了。
北境的肉和上京的酒混合在一起下肚,别有一番滋味。
直喧闹到清晨,众将领们才渐渐散去。
天边似亮微亮,祁鹤安独自躺在火堆边,双手枕在脑后,看着上空。
北境的天其实和上京没什么不同,一样的一碧如洗,一样的月朗星稀。
但他置身此片天空下,才感觉到厚重的归属感。
北境的夏季夜晚依旧很凉,他懒得动弹,将披风一裹,沉沉睡去。
而上京,却有人一夜未眠。
强撑着上完早朝,萧令宜的脸色青灰,比死人还难看。
乌苏扶着她瘦弱的手,心惊不已。
“娘娘,奴婢觉得还是请姜太医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