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朕答应你,迟早有一日,会让你亲率大军,跨过阴山,扫荡草原。”
嬴渊郑重抱拳,“谢陛下!”
姬长笑了笑,“今夜,你便在前殿居住,明日,前往朕赐给你的那处宅子瞧瞧,工部派了不少人前去修缮,应该差不多了。”
“诺。”嬴渊作揖退下。
稍后,有锦衣卫的人前来,将嬴渊在贾府所言、所行,皆告知姬长。
他摇头笑道:“朕的这个将军,得罪起人来,还真是不含糊。”
锦衣卫那人拱手道:“陛下,是否要提醒嬴将军?毕竟,他初来京城,那贾府,又是国公门第...”
话还没说完,姬长又再次摇头道:“无妨,随他去,朕自会给他兜底。”
对于姬长来说,嬴渊越是得罪那些勋贵,姬长便越是高兴。
他可以给嬴渊想要的一切。
但不能允许,他器重的将军,终有一日,也成了拉帮结派的那种人。
朝廷苦党争久矣。
姬长不愿一些事情重现。
说白了讲,他希望嬴渊可以做一名孤臣。
这样的话,无论是他,还是后世之君,他都可以做出一些安排,让嬴渊能够善终。
可一旦嬴渊拉帮结派,他这一任自是不惧,但并不代表后世之君不惧。
他想让嬴渊善终,前提,嬴渊需做一名孤臣。
所谓的孤臣,不是说就不能在朝中有些亲朋好友,而是莫要与帝王争权,莫要将那些亲朋好友,都变成了自己的派系。
就像胡永忠那般。
想起党争之事,姬长又忆起九子夺嫡的那一幕。
那是他想忘也忘不掉的事情。
他还记得,登基前一夜里,上皇坐视兄弟残杀。
他、还有当时的二皇子,调动在京各卫不少兵力,在玄武门前,互相厮杀。
在即将分出胜负的那一刻,上皇调用侍卫亲军,扶持他登基上位。
二皇子与其余皇子死时,充血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在姬长身上。
仿佛在说,他们的下场,就是姬长的来日。
自那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日里,姬长常被他们死前的眼神所惊醒,难以入眠。
如今,因嬴渊在贾府赴宴一事,又让他回忆起那一幕,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手足相残,犹如梦魇,一直缠绕着姬长,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