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颊,又觉得有点亵渎,毕竟上下级工作关系。
“浪费资源就是一种罪过。”王亚芹笑笑。
李一隐正沉浸在这种感觉中,忽然接到李清明的电话。
“爸,我上班呢。”
“我知道,我又不傻。就是叫你晚上回来吃饭,有驴肉烧饼。”
“咋忽然这么破费,不像你风格,来贵客了?”
“对,贵客,准时点啊。”
李一隐没多想,挂上电话,就去处理芹总安排的工作了。
有的老人家口若悬河,十分活泛,见到李一隐总有说不完的话,有的老人家则少言寡语,一两句说到点子上,疗养院住的人,李一隐基本都了解,因此,这个调查很快就完成了。
在潘大夫的房间里,李一隐停留的时间最长。潘大夫是老中医退休,在疗养院住了三年,前阵子请了长假回去一趟,才回来不到一个月。
“我要退房了,这几年感谢你的关照,小李。”潘大夫意味深长。
这种时刻,以李一隐的经验看肯定是遇到了意外之事。他住了三年,他每天给大家讲讲食物如何相生相克的,大家都爱听,他也爱讲,倒也不寂寞。
中医院的退休金也说得过去,儿女各自有工作,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没有拖累他。这么一退房,十有八九是病。
“我知道瞒不住你,我没多长时间了。”潘大夫自己并不意外,人有生老病死,做了一辈子大夫,这一点看得最清楚了,“我死在这里对你们不好,在儿女家也不方便,医院也不会收我了,所以想着回老宅子去。”
这一个月的长假就是去外地看病求医,最后无疾而终,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小李,我想明早悄悄走。这的好朋友我没说,分别留了信,明天麻烦你交给大家吧。”潘大夫说,“我信你,整个疗养院我最信的就是你。还有就是到了那个时候,麻烦让你父亲帮我处理一下后事吧,我看他给别人做得都挺圆满的,到时候我也会和孩子们都说好。”
这种事,无论经历多少次,李一隐心里依然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