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之抬头瞥向角落里,一抹白色衣角在轻颤,眼底不禁浮现出一丝担忧。
他对坐在沙发上的戚老颔首:“戚伯伯,阿姝比较害羞,我上楼去看看,顺便让她来见你。”
戚老神色担忧道:“好,你赶紧去看看,千万别吓到那孩子。”
楼上。
秦姝看着木板地上,那截断裂的枯枝,满脸的懊恼表情。
听到戚老是来找她的,顺手揪住手边的盆栽。
哪知道一截木枝,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惊动了楼下的护卫。
秦姝破罐子破摔地坐在木地板上,瞪着罪魁祸首——那截断了的木枝。
“怎么坐在地上,凉不凉?”
谢澜之一上楼,就见秦姝满身低气压地坐在地上。
他快步走来,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柔声问:“刚刚没吓到吧?”
秦姝把头倚在他胸膛上,闷声道:“没有——”
她没有被吓到,只是被抓包的感觉,让秦姝的心情很不好。
她以为很多人聚集在楼下,热热闹闹的,她悄悄看一眼就好,哪知道只有谢家人跟戚老。
一点动静,就被抓了个现行,太尴尬了。
谢澜之确定秦姝没有被吓到,抱着人往卧室走去。
两人刚进屋,谢澜之就把人放到地上,深邃眉眼一片肃穆。
“阿姝,戚老想要你给一个人治疗看病。”
秦姝点头:“我听到了。”
谢澜之压低声说:“你可能不知道,谢家不是戚家所在集团派系的。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如果你没有把握,我希望你不要接手这个麻烦。
当然如果你有把握,我希望你在不伤害自己的身体情况,可以去试一试。”
“……”秦姝的思绪有点混乱。
她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说,谢家跟戚家所在集团是敌对的?”
谢澜之凑近秦姝的耳边,语速极快,吐字清晰地解释。
“也不这么说,我们不在一个派系,但有共同目标,只是各自的集团在博弈。”
“我让你慎重考虑,是怕这件事会成为别人攻击谢家的理由,家里近几年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此时的谢澜之,没敢跟秦姝直说。
等他三十岁一过,想要争取入住御府的机会。
御府——是掌最高权力的人,才可以入住的地方,也是谢澜之想要爬的巅峰位置。
秦姝似懂非懂地点头:“我明白了,没有把握我不会接手病人的。”
然后,她状似懵懂地问:“谢澜之,如果我能救人,你会让我救吗?”
派系不同的敌对关系,有很多不为外人知的阴私事。
行医者最忌,因利益纠葛而害人性命。
搂着秦姝单薄肩膀的谢澜之,眸底浮现出疑惑,毫不犹豫地点头。
“当然,为什么不让你救,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秦姝干净清澈的眼眸,浮现出一抹浅淡笑意。
秦氏医术代代相传,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传承医德之美,为医者仁心仁术。
秦姝不希望身处权力中心的谢澜之,影响秦氏上千年的家族传承。
如果刚刚,谢澜之刚刚的回答,会有损医者仁术,就是与秦家族训背道而驰。
谢澜之与祖上族训,她两者必抛其一。
谢澜之不知道与秦姝的底线擦边而过,还是差点被抛弃的那个。
他在秦姝的耳边低语,在短时间内,给她恶补京市盘根错节的复杂势力。
秦姝听得认真,把谢澜之的话都听进心里。
两人下楼时,发现楼下多了一个老人。
秦姝看到此人,顾盼生辉的美眸流露出震惊。
这不是前世,一路扶持她在国内富豪圈,站稳脚跟的贵人。
——也是延胡索在前世,给她介绍的第一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