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瓮声瓮气地现编:“公司最近出了事,黎先生很忙,经常加班到深夜,昨晚嗓子还熬坏了,做了个声带手术,所以黎先生近期恐怕说不了话。”
他递过去一张纸,“这是我的电话,生活上如果有什么不便,可以打给我。”
“那么我就先走了。”
助理交代完没多停留,他一走,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宋吟蹙着眉,还在回想助理的话,昨晚黎郑恩的声音听着还很正常,为什么突然严重到要声带手术?
……算了,这个到时候再说。
正在发烧的头重脚轻和无助感,让宋吟没有空闲想太多,他向前走了两步,捉住男人的手:“那个……我发烧了,家里还有没有药?”
宋吟的脸是很容易起变化的,喝酒会红、激动会红,现在生病了更是。
他想了想,声音低下去一点,让请求听起来更诚恳:“你帮我拿一下可以吗?”
如果不是他不知道药都放在哪里,他也不会拜托黎郑恩。
宋吟一张脸不大,此时红了大半,呼吸声闷闷的,是难受过头的模样,然而被他拢住手腕的男人却忽地脸色一变,像是被电打般,收回了手。
男人握紧掌心,滚着喉咙抬眼,后知后觉想起这样做会引起怀疑。
而在他面前的宋吟也确实盯着自己的手,露出了些许茫然的神情,男人慢慢将目光下移,正好看到宋吟张开唇瓣。
“黎郑恩。”
这一声还是用轻哑的嗓音叫的,不大声,也不凶,可偏偏让男人像被质问一样,后背泛起细微麻意。
宋吟皱起眉,不解地看着他:“你有事瞒着我吗?不是我多想,是你做的事情就很让人误会。先是做手术不告诉我,再是几天几夜在外留宿,回来了态度还这样。”
“你……”他顿了顿,低着声,头昏脑涨地做出合理猜测:“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男人:“……”
这句话过去两秒,宋吟轻微睁圆眼,哪怕是还在生病,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毫无证据,单纯像在对久未出现的丈夫发脾气。
宋吟头疼,怕会影响剧情和任务,有些懊恼自己不假思索的求助,小声改口:“我乱说的,你去忙吧,我自己找。”
说完,宋吟转过身,慢吞吞走到柜子前拉开翻找。
他实在是很不舒服,好几次注意力不集中,拿起一样东西看,又不小心弄掉,怪可怜的。
所以,也许是哪根筋搭错,又或许是看见那副样子,软下了态度。
被扣了个红杏出墙帽子的男人,直邦邦在原地站了许久,在某一刻突然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他个子太高,冷不丁出现在宋吟旁边,惹得宋吟哆嗦了下,“……黎郑恩?”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
男人沉着眉眼,不由分说把宋吟带到沙发上,正要转身走,看到宋吟抿唇无助的样,又莫名停下。
眉头紧拧,纠结了三四秒,男人捉过了宋吟的手,如果宋吟这会头没那么痛,就会发现他的表情和动作是有点生硬的。
他用微砺的指腹在宋吟手心里写字。
宋吟愣了愣,在大脑灼烧的痛感中,辨认出那几个字。
我、去、买、药。
宋吟不确定是不是对的,男人已经松开他的手,径直打开门走了出去,宋吟愣愣看着,还没回过神,突然,听到一阵响声,他眼睫颤了下,没想到是什么东西在响。
循着声音找过去,才发现是手机。
这倒是稀奇。
他被抓进来的这一周,这部手机就没响过,足以见得原来的宋吟是个没什么社交的乖巧人.妻。
有谁会联系他?
宋吟不知道手机密码,打不开,但在锁屏上看到了两条短信,是备注“林”的人发来的。通常备注单字的人,关系都不一般,短信的内容也证实了确实如此。
确实很亲密。
——你老公在不在家?晚上我在家里等你,地址你知道。
——别让我等太久。
宋吟:“?”
宋吟:“……”
宋吟冷静地退出去,过了几秒,重新点开那条短信,然而没有任何变化,几行字原封不动出现在眼前,宋吟闭眼,睁眼,深呼吸,还是克制不住颤抖起来的手指。
这是什么啊?
怎么会有人给他发这种怎么看、怎么不正经的东西?
宋吟感觉现在不仅头疼,浑身都疼起来,他刚才还在怀疑黎郑恩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在婚内搞些不正当行为,现在看来……
在外面有人的是他。
他才是不安分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