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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争解元:如何取得一个科举名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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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期间,令狐子直陪着父亲宣州制纸、衡阳观雁、郢州挖葛、洛阳种菊,没有参加科考。他也没有必要参加科考,谪臣之子,不作无谓的努力。敬宗和当今圣人复用令狐壳士后,令狐子直才能有所谋划,但是事情不尽如人意,去年父亲在户部尚书任上,他要回避,又没有应试。今年三月,平章宅里一栏花,临到开时不在家,令狐壳士又从中枢调到地方,出京任东都留守,好在令狐子直又可以应试了。光阴荏苒,他已经二十七岁了,明年春,他要一击即中。

    令狐子直一直在物色一位伴读者,令狐纶喜欢舞刀弄剑,读兵书和传奇,跟他不是一个生长方向,他想找一位有学问的,与他互有参差的,最重要的是谈得来的年轻人,寻常的仕子见到令狐父子,慑于权势,只会讲恭维的话,不敢直抒真知灼见,令狐子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直到那一日,李义山自称“白乐天之友”登门拜谒。

    二人共读越久,越是互相佩服。令狐子直原以为李义山只是少年才情,能诗善文,但李义山对经典原文记忆之准确,对历史典故了解之全面,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偶尔叹息说,比义山弟痴长了十岁。李义山说,低头抄了几年书,没想到居然记下了。另一边,令狐子直的态度也让李义山折服,他待人谦逊,喜怒不形于色;处事智慧,不为惊人之事;思想深沉,不作惊人之语。他的一言一行,对多才急智的义山是一种提示和引导,除此之外,义山感佩更多的还是令狐子直兄长般的包容、赏识,以及自由。

    洛阳秋试,令狐子直榜上题名,李义山很是为兄长高兴,令狐壳士准他们在洛阳城内外游玩两日。令狐子直带着李义山,驱车载酒,去履道坊拜访白乐天。

    到了白宅门口,只见白宅门户大开,大肚子门人正在门口翘首迎候。

    李义山和令狐子直跳下车,门人叫了声,令狐公子一路辛苦了……然后扯起令狐子直的衣袖,就把他搀扶进了门庭。李义山愣了片刻,抱起车上的一大坛杜康酒,小步跟上,穿过斗拱层叠的三间映日堂,来到满目深绿第二进庭院,又经过一条竹林掩映的回廊,便跨进西院,迎面一泓秋水,随风荡漾,义山怀抱重物,一时有点晕浪。

    他稳住脚步才意识到,他和老白一起担过泥的大池塘已经引水成湖了,日照之下,一颗小岛像是孤星一样在湖中闪烁,定睛细看,岛上已经种上了柳树、槐树和梧桐了,湖边也漂浮着香蒲和白莲,一座连接小岛的木桥在水面若隐若现。他辨识了一下方位,站立之处是湖的西北角,伊水从他身边侧泻入内湖,湖面以西多出了一座八角琴亭,湖面以南则假山嶙峋,湖面以北便是他和老白曾经饮茶吟诗的书库,有几位师傅正在书库前面忙活着,门人指引他们上前,只见白乐天持锄站在一个圆坑之中,身着麻布衣,像是一位开荒的老农,那圆坑径约四尺,深近三尺,坑底坑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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