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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半夜传衣:大唐的赏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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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风不鸣条

    令狐绹父(令狐)楚镇东平,绹侍以赴任。时方久旱,绹因问民间疾苦,父老即陈以旱歉、盗贼且起。复曰,而今却是风不鸣条、雨不破块时也。

    ——唐,无名氏,《玉泉子真录》

    李义山午时醒来,收到了弟弟圣仆从荥阳寄来的家书,圣仆说,处士叔坟茔已砌好方坑,拟于十月卜一吉日下葬,望兄长见信后择期而归。李义山便向令狐父子告了假,先到洛阳南市采买,他为处士叔买了一尊陪葬的彩陶奔马,又为两位小侄各买了一套御寒的麻袄冬衣,以及吃食若干,一并打包背回荥阳。徐氏姐夫独自带着一子一女来到荥阳,义山母亲既是欣慰,又徒增哀伤——徐氏姊已在三年前的春天病逝,徐家来人报丧那一日,李义山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

    恰逢吉日,李义山作了祭文,僧人念诵到子夜时分。李义山移开棺盖,露出处士叔遗容,然后举起灯烛大声说,诸位亲友,请看最后一眼吧!众人围着棺木绕行了一圈,李义山伸头朝棺内仔细看了一眼,处士叔的遗容已经不再熟悉了,像是一个陌生人。众人瞻视完毕,李义山合上了棺盖,工匠和弟子们上前,一阵梆梆响,棺钉就都打上了。李义山谢别了工匠、宾客、僧侣和处士叔弟子,回到堂屋。母亲说,明日一早,还要送你们处士叔去坛山,孩子们都歇息吧。说完带着徐氏孙子孙女回房睡下,徐氏姐夫与圣仆也回房了,堂屋和院落里只剩下李义山一人。他拿起僧人遗落的祭文,在灵柩前跪了下来,把祭文放进炭盆里,烧给处士叔,火光熄灭之后,他又把祭文一字不落地轻声念给处士叔听。

    祷念完祭文,李义山说,处士叔,你教了侄学识,也赋了侄风骨——从公非难,但事人匪易。今夜,是你盖棺之时,也是侄成人之始。从今往后,侄一定拼却性命,为家族,为瑊顼二侄,定然不负家世,不枉教诲。叔叔善待义山圣仆,义山圣仆也会善待两位小侄。庄子有言,“夫大块(大地)载我以形,劳我以生,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叔叔辛苦了,叔叔安息吧。李义山悄然发完誓,心无挂碍,跪着入睡了。

    次日,处士叔在荥阳坛山的原野上安然下葬,义山母亲用掉了令狐的赠金和亲友的奠仪,母子三人又一次资财散尽。但这一次他们不再绝望恐惧,义山和圣仆已经自食其力,处士叔也入土为安,他们如释重负,并且满怀希望。李义山想多侍奉母亲几日,母亲却说,义山,家中有圣仆理事,你早回洛阳交游,求取功名要紧。李义山仍然滞留不归,令狐子直却来信催行。信中说,家父或另有任用,速回洛阳商议。李义山读完信,母亲和圣仆连忙把箱笼塞到李义山怀里。

    李义山赶到板渚渡口,搭了一艘夜航船,次日上午,船到洛阳,在南市渡口停靠,李义山下了船,直奔东都留守府衙,撞见令狐父子三人正在施礼欢送两名传诏太监,他避让到街道对面,肃立在屋檐之下。太监的马车呼喝而去,令狐子直早就看到了李义山,他招手说,义山弟,快进来。李义山进了府衙,放下箱笼,来到书房,只见令狐壳士喜形于色。

    令狐壳士示意子直将诏书交李义山阅览,李义山恭敬接过,览读之后,又谨慎奉还,然后说道,谢令狐公、子直兄。小子第一次亲见圣人诏书,幸甚至哉。圣人诏书说,原天平节度使病重,“予择文武惟汝兼,前年镇汴州有显庸,往年弼宪宗有素贵。徒得君重,刚吾四支。”搜遍庙堂人才,只有令狐公文武双全,前年镇守汴州功劳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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