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个庞然大物吃药,一个人简直对付不了。下午头一顿药,有兽医站的人帮忙,一个人捉牛头,一个人灌药,没有眼下这般费劲。今夜半更夜,兽医站的人别说早已经下班了,如今恐怕都睡得死沉沉的了。
他跪在这脏兮兮得牲口棚里,一条胳膊紧搂着牛脖子,一只手拿着铁皮长卷筒,在铁盆里舀了一卷筒药汤,便扳起卧着的牛头,用卷筒头撬开紧闭的牛牙关,把药强行灌下去。有时灌呛了,药水喷了他一身。
他顾不了这些,尽量不让牛把药糟蹋了,浑身的劲都使在那抱牛脖子的胳膊上,两条膝盖在土地粪坑上拧出两个深坑,紧张地得浑身大汗淋漓……
今夜一更深,来灵城兽医站不时传来牛的喘息和马白的喊叫声,显而易见给这头牛喂药把马白大哥累坏了。现在,他把最后一卷筒药汤灌进牛嘴里,亲切地拍拍牛脑袋,然后就疲惫地站了起来,看见牛的明眸出现活泼的亮色,心里踏实多了。
深夜黑灯瞎火,到哪落脚啊,远处传来打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