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疼,她怕一场空。
怕二爷承受不住。
“二夫人坚持住,快了快了,已经看到头了。”
产婆一声声的鼓励,已经起不了作用。
因为这句话,她们已经说很多次了。
廖神医隔着帘子,不断探脉,然后让人强行给喂些糖水。
“时宁不怕,一切好着的。”
他自己都没察觉,话音在抖。
生产时长,确实不好说,但肯定的是,时间越长对产妇和孩儿越不利。
他心里,亦是慌乱的很。
又一个时辰后,伴随着腹部一阵疼痛袭来,温时宁下意识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
“二爷!”
这一声,几乎要了傅问舟的命。
这是傅问舟有生以来,最煎熬漫长的夜晚。
看着一盆盆的血水端出,为人父的喜悦和激动荡然无存。
他脸色苍白,额前沁着滚滚汗珠,五指紧紧抓着门框,手背青筋凸迸,即便这样,手也在微微颤抖。
一切冷静,都在听到温时宁的痛呼声后,全数坍塌。
他再也忍不住的推开房门,推开香草,推开一个个面带忧色的产婆,直奔他的妻。
双膝齐跪在地上,断肢的地方传来不适,他亦毫无知觉。
只紧紧抓住温时宁冰冷的手,试图用体温去烘暖她。
温时宁已经虚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宁,时宁……”
男人哽咽惊慌的声音传来:“不要睡,看看我,时宁,我错了,我不要孩子儿,我只要你……”
说什么傻话。
他们多么幸运,才等来这个孩子。
她不会让他失望,更不会让孩儿失望。
“出来了出来了,二夫人再加把劲啊!”
“时宁,乖徒儿,再坚强些,为师一直没告诉你,是个儿子,定是个儿子!为师还偷偷替他算过卦,是个将才,不输他爹的将才啊!”
“小姐,小姐你撑住啊!”
“不生了不生了,廖老,你想想办法,我只要时宁,只要时宁!”
曾经惊才绝艳,经天纬地的大周战神,如今万流景仰的博学先生,在此刻,是真的慌了神,乱了智。
他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贪心,是不是向上苍要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