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气得脸都红了,这酷暑天本就热,加之情绪一激动,柳姨娘额前淌下细密的汗珠,“我刚问了,那狗东西趁着老爷昏迷的时候,自己偷的地契!他在温家十几年,老爷又不防他,这宅院里里外外他清楚得很。”
一句不解气。
柳姨娘接着骂。
“狼心狗肺的东西!也不想想当年要不是老爷接济他一口饭,他早被族人们给欺负死了!眼下倒好,偷了咱家地契去借钱,还一借就是一千两,好大的胃口,怎么不撑死他!从前倒看不出他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人,一定要报官,这事儿不能我温家来背!”
柳姨娘发泄完,又沉默。
事实摆在眼前。
报官也追不回损失。
那石金泉既然摆了温家一道,自然要好好藏起来。而鑫隆钱庄的帐,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这开钱庄的,哪个不是通吃黑白两道?
你跟他们斗,最后落个砍手砍脚的下场,得不偿失。
也就是说,至少在抓到石金泉之前,这笔账…温家逃不掉。
柳姨娘一想起温维明那颓唐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只能反复念叨着要杀了石金泉。
温婉就在柳姨娘的骂声中吃完这顿饭,她慢条斯理的擦干净嘴,“我已经让屠二爷将石金泉跑路的消息透给石家族老,威胁说抓不到石金泉就找他们族人的麻烦。咱们找不着的人,未必他爹娘兄弟找不着。”
听温婉这么一说,柳姨娘倒是慢慢冷静下来。
“但…效果可能不大,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于此。”
柳姨娘抬头望向那小娘子。
眼下暮色四合,屋里还没有点灯,黑漆漆的。柳姨娘便走过去,将烛台拿来,又点了灯,责备她:“成日在暗光下看书,当下熬坏眼睛。”
温婉嘻嘻哈哈,“没看书,吃饭呢。”
“吃饭也得看得见啊,当心饭吃到鼻子里去。”
柳姨娘坐下叹气,“实在不行,咱只有将这宅院抵出去,还有个小别院,咱们几个人住也够了。家中奴仆该遣散的遣散,就留忠心的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