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的声音猛然提高了不少,像是在为自己壮胆一般,作为张家口堡的"地头蛇",他定然不会轻易"改弦易张"。
见得面前状若疯癫的王守备,锦衣卫骆思恭轻轻一叹,像是早就料到这一幕一般,不平不淡的点了点头:"王守备放心,兵是京营的骑兵,自然有兵部的调令,城中杨总兵的调令也是有的。"
沉默了少许,骆思恭也是猛然起身,恶狠狠的盯着面前已然有些局促不安的守备:"遑论本官手中还握有天子的圣谕,尔等想要抗旨不成!"
扑通。
兴许是骆思恭身上猛然散发出的气势过于骇人,亦或者王守备心中有假,待到听闻骆思恭是奉圣谕而来,其竟是扑通一声,瘫软在地。
见状,骆思恭的眼眸之中也涌现了一抹鄙夷,似这等酒囊饭袋之辈,也敢学别人"拥兵自重"?
不过面前这守备终究是握着"开城门"的权利,骆思恭此时也不好发作,只得缓和了一下语气:"宣府豪商私通建奴欲行不轨之事,王守备临危不乱,约束麾下士卒有功,这可是大功一件..."
锦衣卫指挥使充满蛊惑的声音在正厅中悠悠响起,令得瘫软在地的王守备猛地抬起了头,本就惨白的脸色在昏暗灯光的阴沉下,显得愈发隐晦不明。
本以为面前这锦衣卫指挥使不过是虚张声势,但没想到其不但手续齐全,更携带着天子的圣谕,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着,朝廷此次的决心以及准备。
仅凭他麾下那千余名"养尊处优"的人马,如何能与朝廷大势相抗,更别提面前这锦衣卫高官的随从可是有不少,绝非一时半刻便能拿下。
但王守备深知,一旦令得城外大军进城,对于城中那些富商以及他自身意味着什么。
这阖镇上下,哪个将校没有受过范家的"孝敬",若是朝廷真的发起狠来,没有人能够脱离干系。
霎时间,官厅中便是安静下来,仅剩下王守备粗重的呼吸声萦绕在众人的耳畔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