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下喉咙深处的痒意,面容憔悴的秦王世子朱存枢缓缓说道。
他自幼体弱多病,全靠着府中种种名贵药材续命,这才苟活至今。
饶是如此,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也是有种行将就木之感。
闻言,秦王朱谊漶方才有些释然的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头也不由得舒缓了不少,自己身为"大明宗室之首",可谓是身份尊贵,位高权重,但每次面对自己长子的时候,却总有一种无力之感。
"咳咳.."
又是轻咳一声,秦王世子朱存枢再度做声,一脸认真的盯着案牍后的父王,朗声说道:"父王,当今天子虽然年幼,但其种种手段却是老辣异常,实在不容小觑。"
"切莫忘了成都蜀王府的前车之鉴.."
说到最后,秦王世子的脸上便是涌现了一抹骇然之色,单薄的身躯也是微微颤抖着。
成都的蜀王府虽然不比他们秦王府这般尊贵,但也是自明除传承至今的"初代"王府,更是坐镇川中两百余年,影响力不容小觑。
即便如此,天子也没有丝毫的迟疑,仅仅是因为蜀王没有及时"垫付"朝廷大军开拔的军饷及粮草,便被天子直接降爵为郡王。
"哼!"
听闻自己长子提及成都蜀王府,案牍后的秦王朱谊漶也是露出了一抹心悸之色,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将已然有些褶皱的书信就着桌案上的烛火,烧为灰烬。
终究是常年大权在握,心性自是坚毅,既然已是做出了决定,秦王朱谊漶便没有半点迟疑,直接了当的朝着书房之外吩咐了一句:"自府中寻些粮食,给那洪承畴送去。"
"是,王爷。"
几乎是话音刚落,书房外便是响起了一道沙哑的声音,而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也是微微响起。
微微颔首,秦王朱谊漶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长子,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虽然三天两头便有"陕西民乱"的消息送至王府,但他从未将其放在心上,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百姓罢了,不值得他为之殚精竭虑。
他真正在乎的,只有面前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