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少许的错愕过后,魏忠贤便是敛去了脸上的惊疑,平复好了稍有涟漪的内心,重新跪倒在暖阁中央。
虽然面前的"信王"仅仅继位一年有余,但魏忠贤却是知晓面前这少年与其皇兄乃是截然不同的性子。
先帝酷爱木匠工艺,对于冗杂的国事不胜其烦,尤其厌恶那些终日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正人君子";而眼前的天子却是"事必躬亲",虽然没有恢复昔年的早朝制度,但与其二十余年不上朝的祖父和躲在宫苑中的皇兄相比,却也可以称得上一句"勤政"。
更重要的是,朱由检在过去一年所展现出来的种种政治手段,令老成持重的魏忠贤都是瞠目结舌,这完全颠覆了他对昔日那名有些懦弱的"信王"的印象。
新帝继位,拨乱反正。
魏忠贤心中知晓,他作为"阉党魁首"却是得以幸免的根本原因无外乎是眼前的天子还有用到他的时候。
为此,无论是昔日赶赴山西大同"敲打"代王,亦或者赶往河南洛阳府面见福王的时候,他可谓是尽心尽力。
为的,就是向朱由检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而当下,自己怕是终于等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机会"了。
果然,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案牍后的天子便是猛然起身,其凌厉的咆哮声也是在暖阁中响起:"南方勋贵为非作歹,目无君上,更与东林士绅沆瀣一气,试图把持国政。"
"南直隶,朕需要厂臣,坐镇南直隶。"
哗!
此话一出,乾清宫暖阁内顿时响起了一阵窸窣的议论声,不少内侍的脸上都是露出了慌乱之色。
时隔一年有余,"九千岁"又要出山了不成?
没有理会耳畔旁若有若无的议论声,面容冷凝的大明天子微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盯着身前的老太监,好似想要看穿他的内心。
仅仅是片刻过后,"九千岁"魏忠贤沙哑的声音便是在暖阁中响起,其原本松垮的背脊也是瞬间挺直,身上更是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势,叫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昔日其"权倾朝野"的峥嵘岁月。
"奴婢愿为陛下肃清一切乱臣贼子,使我大明朝纲幽而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