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监堂间的走廊之中,红光满面。
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见过秦博士,于夫子说晚上放堂后,想请您一叙。”
有学子给他行礼,面色恭敬。
于?
秦守诚面先是一愣,随后面上浮现出喜意。
他轻轻抚了抚下巴上的胡子,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老夫今日钓了条十斤的大鱼?”
“啊?”学子面露茫然之色:
“什么鱼?是于夫子,他说晚间要寻你。”
“奥~”秦守诚点了点头,朗声笑道:
“行,你转告他,今夜我带着刚钓那尾大鱼寻他,让他备好厨子。”
说完,他又呵呵笑了一声,随后转身朝着学堂门口的方向而去。
“额……”学子眨巴了下眼睛,看着秦守诚的背影,一脸的不明所以……
……
“准备开堂!”
秦守诚步至堂间门口,笑容满面的说了一句。
随后眼神下意识的朝着自家姑娘的方向看了一眼。
刚要张开的嘴,猛的一紧。
脸上的笑意凝固住。
……
秦婉月仔细的将曾安民嘴角擦干净之后便收起手帕。
笑吟吟的看着他:“慢些吃。”
“嗯。”
曾安民满不在乎的点点头,他刚要再从秦婉月的手中拿一块鱼点糕。
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脖颈之处传来。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对上了秦守诚的死亡凝视。
“呃……”曾安民无辜的对其眨了眨眼。
“曾安民!!”
秦守诚此时忍无可忍,他声音极长:“吃的什么?!”
心中极怒之下,他嗓子似有些破音。
听到这话,曾安民尴尬了一下,随后看了看手帕中的鱼点糕
“秦姑娘带的鱼点糕……秦院长要吃吗?”
鱼点糕??
秦守诚下意识的朝着秦婉月还未收起的手看去。
面色愈发的阴沉。
“堂间不得吃食,国子监的规矩还需要老夫强调吗?!”
“呃……不好意思。”曾安民心中确实没甚底气。
当着人家的面跟人女儿互动。
这做法,总得低人一等。
“糕点是我带的,夫子要罚便罚我吧。”
秦婉月怯生生的开口,她的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的委屈。
秦守诚下意识对上女儿那委屈的目光。
顿感眼前一黑。
差点一个没站稳就要摔倒。
“呼~”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下不为例!!”
……
这一幕被堂间所有学子都看在眼里。
所有人全都一脸嫉妒的朝着曾安民看去。
秦婉月身为国子监的大才女,本身就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
今日更是明目张胆的护着曾安民……
心痛!
太痛了!!
只有柳弦此时瞪大眼睛,看着曾安民的背影。
他注意到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小胖太子的肩膀。
小胖太子皱眉转头看他。
柳弦伸出手指了指曾安民,颤声问道:
“刚刚秦夫子叫他……曾安民??”
太子的小胖脸上闪起一抹笑意。
“嗯。”他淡淡点头。
“咕咚!!”
柳弦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身为商户之家,对京中的重量级官员自然是日日研究。
他不仅听过曾安民曾两江的名号。
就连新晋的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曾仕林,曾公的名号他也听父亲说过。
“曾尚书虽只来京中月余,便将岐王殿下这棵参天巨树扳倒,给京中所有官员都上了一堂史书般的政治课!”
这句话,是他的父亲满脸凝重说与他听的。
…………
夜。
秦守诚终于上完了一堂煎熬的课。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远走的曾安民的背影。
冷哼一声,便抚袖朝着堂外而行。
“老爷。”管家的身影缓缓出现。
“嗯,晚些我要去拜访于夫子,昨日钓的那尾鱼去给我准备一下,晚些要用。”
一想到钓的那条大鱼,秦守诚本来不爽的心情这才缓和了许多。
刚刚的不快也都浑然忘却。
“额……”
管家脸上一僵,随后身子躬起道,面色之中露出尴尬道:
“那尾鱼,被小姐拿去用来做鱼点糕了。”
“嘭!”
秦守诚一个没注意,额头磕到了前方的木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