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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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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可是这是家里的要求,书还没借来前,姐姐一得空就会说:“不想学了是吧,到时候刚好可以去厂里打工”。所以从小学三年级开始硬是厚着脸皮往村医家里借书,因为那个姐姐大我一年级,教材就是从她那一届开始改动的。时间一晃,父母亲终于回家了,父亲又开始干着他的农活,母亲减少了干农活的时间,有了更多时间打理门前的菜地,后院的小狗,还有猫和老母鸡。

    8月份到了,大哥又回来了。

    时隔一年,我再次骑上自行车前往镇上,这一次不是接送大哥,是接送姐姐,这一次我到了镇上的十字路口,看着姐姐从巴士下来,手里提着呕吐物的袋子,眼睛红红的。我赶忙走上前,却无措地不知该做何动作。姐姐稍微好点后,我载着姐姐回家,路上只聊了一下近况再无其他。

    一日天刚刚亮,父亲不断在找话题跟母亲聊天,可是母亲不愿再搭理,她明明睡不着,可是却显得异常疲惫。我明明已经醒来,却还是闭着眼睛听着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父亲的话。日中时,我还在不断好奇自己到底是哪天蹦出来,缠着母亲回答时;她以及开始变得不耐烦了。她不再每天醒来心情愉悦的分享自己的肉粥给我,也不再理所当然地告诉我,表哥拿钱给她,她不推脱,也不做样子,就直接了当地收着,收着买好吃的。她闭着眼睛坐着天井的石岩处,不再与我讲“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我自讨没趣地走开了。

    傍晚时分,母亲输着液,却依旧感觉难受,唯一一天想做一个早点洗澡,不再让母亲催着赶着去洗澡的孩子。提着一桶水进了厕所,洗头洗澡,沐浴到最后时刻是,我听到了姐姐的呼喊,问我在哪里,母亲在叫我。我赶忙穿上衣服回到母亲所在的房子里,入眼是姐姐在为身下的母亲做急救,这是我第一次脱离电视视野,真真切切看着生命在眼前消逝,甚至在消逝的前一秒,我都没能亲眼见到。

    我没有听到母亲呼叫自己的那一声,也没有看到母亲合上眼的那一瞬。我不断抑制着自己发出的呜咽声。

    事情总是如此突如其来,却是从一开始就有了前奏。母亲被抬往大厅,而一整晚我只是静静的站在小门框望着。我没有上前,我心里想:如果我上前握住母亲的手掌,母亲是否会在下一刻突然醒来呢?可是最终我也没有上前。村里有办丧事不能洗头的规定;姐姐说还是我赶巧,把头洗了;可我宁愿没有洗。

    那天晚上,后院的黄狗吠叫的格外大声,我想是因为忘了投喂他,饿着他了,可是在投喂后,他依旧吠叫,还是大哥到后院安抚,才慢慢停下声音。夜晚又回归了寂静,听得见蟋蟀的叫声,不知算不算得上是替代我的悲鸣。

    都说伤心时,需要外界的烘托;可是天气很好,一连好几天,天气很好,阳光很足,没有什么暴风雨。只是此刻在键入时窗外刚好又飘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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