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真君奇道:“嗯?你何罪之有。”
祝如霜淡道:“弟子和邪崇有染,有违天道。”
“有染”二字听得贺兰熹一阵心惊肉跳。祝如霜说的“有染”不会是洞房吧?
绯月真君笑了笑,问:“本座且问你,你与他,可有肌肤之亲?哪怕是在浮生若梦之中?”
贺兰熹和宋玄机一左一右,同时看向祝如霜。祝如霜一阵脸热,镇定地摇了摇头。
绯月真君不解:“若是如此,你又为何坚称自己有罪?”
“真君,我……”祝如霜轻轻抿了抿双唇,在三人的注视下抬起手,将锁骨间的校服稍稍往外扯了扯,露出一节清瘦的,轮廓分明的锁骨。
只见,在那一小片凹陷的皮肤上刻着一朵娇艳欲滴,栩栩如生的彼岸花。
血腥的暗红勾勒出薄如蝉翼的花瓣,深深地在苍白的皮肤上打下烙印,宛若一根根缓缓流动的血管,更像一场华丽无比却暗流涌动的噩梦。
绯月真君眼眸一暗,脸色罕见地变得有些严肃,但又很快地恢复如常。贺兰熹精通《丹药学》,自然知道此花的含义,不由脱口而出:“怎么会……”
祝如霜垂眸道:“此物,是‘它’在我身上留下的。弟子尝试了能想到的所有办法,皆无法将其去除。”
绯月真君问:“你被烙上此印,可有什么不适?”
祝如霜摇了摇头。
“你先别紧张。太华宗立宗数千年,除了自己学不下去或者犯了大错的弟子,从未有过退学之人。”绯月真君安慰着祝如霜,温柔的嗓音如同纤纤玉手般抚过:“这彼岸印看着瘆人,却也不算特别棘手,处理起来至少比让玄机开口唱山歌简单多了。”
宋玄机:“。”
绯月真君此番话或许安慰的意味颇多,却让几个少年松了口气,祝如霜苍白如纸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真君,此言当真?”
绯月真君又是一笑,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当真呀,本座可不能让你们几个小的出事,否则江隐舟还不知道会如何折腾本座呢。”
别看绯月真君把话说的这么暧昧,但贺兰熹知道,真君口中的“折腾”大概就是江院长不理他,连个“嗯”字都不给。
“现在,我们说点正事吧。”绯月真君陡然话音一转,“你们的功课做完了么,都拿出来给本座瞧瞧。”
在【归虚谈室】被一院院长检查功课,此情此景让贺兰熹意识到:来了来了,新学年真的来了。
什么沙海秘境,什么鬼王龙角,什么道友抢亲……惊险刺激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接下来便是“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了。
绯月真君先检查了祝如霜的功课。一整个假期,祝如霜虽然在为家计奔波,又在浮生若梦中困了三年,功课却未落下,连不擅长的《机关学》也在贺兰熹的帮助下连夜补完了。
绯月真君检查完毕,甚是满意,笑道:“要是合欢道院每个弟子都像如霜这般勤勉,本座做梦都会笑醒。行了,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先回仙舍休息罢。”
祝如霜走后,绯月真君又开始检查贺兰熹和宋玄机的功课。贺兰熹看着他一页页翻过自己的文章,时不时轻轻点头,内心不免有些飘飘然。
被我们无情道院弟子完美的功课惊艳到了吧真君。抱歉,您的弟子们确实和我们没法比。
直到绯月真君动作一顿,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声:“时雨,你《九州史》的功课为何一片空白?”
贺兰熹:“???”
“不信?”绯月真君把功课递给贺兰熹,“那你自己看。”
贺兰熹看着自己一个字没写的《论鬼王于九州之影响》,迷惑得不行。
怎么回事?他明明写了这篇文章的啊,还是和宋玄机一起写的。
贺兰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眸和宋玄机对视,人生中第一次在宋玄机的眼中看出了几分微妙和复杂。
他是在浮生若梦中写的这篇文章……幻境中的东西,好像不能带到现世来?
就像他和宋玄机在幻境中穿上了喜服,出来的时候却仍旧穿着校服;祝如霜和“林澹”在幻境中过了三年,现实也只有区区三天——幻境和现实根本就是不互通的啊!
巨大的绝望在顷刻间淹没了贺兰熹。
贺兰熹入太华宗一年,始终秉承着“来都来了,那就好好学吧”的理念,从未在功课一事上有所懈怠。没做功课还被院长抓了个现行,这还是有史以来的头一遭!
唯一让他有所欣慰的是,当时不做功课他们也出不来幻境,而且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
果然,没过多久绯月真君就发现了宋玄机的《符箓学》也没有完成。他望着两个优等生挑了挑眉,借着审问的名义逗两个少年玩:“给本座一个解释吧。否则,本座可要写信告知你们的双亲,请他们来太华宗一趟了。”
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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